光宇笑問:「何以見得?」
「架子大、脾氣壞、要求高。」大程偷偷看吉文一眼。
介芸笑,「那你就不要同她們搞好了。」
「可是隻有她們才同聲同氣。」大程搔著頭皮。
古文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亞米巴也有煩惱。
飯後各人喝完咖啡也都散了。
吉文幫表姐洗盤碗。
介芸搭訕說:「今天不知恁地,大程似十分猥瑣。」
吉文笑了,介芸天良未泯,她原諒了她。
跟著介芸又說:「同小李先生比,大程質素差多了。」
誰說不是。
但介芸不知小李的底蘊。吉文突然有種爾本人才,奈何作賊的感覺。
介芸又說:「有辦法的女子,五天足夠叫男人一生牽念。」
「誰說不是,可惜你我不是妖姬。」
「打電話給他。」
「誰?」
「小李。」
「我想一想再說。」
光宇進來說:「明天我們開車到新澤西觀光如何。」
吉文忙不迭說:「表姐夫,我要逛百貨公司,還有,現代美術館還沒去過。」
嚇死吉文,她最怕郊遊。
介芸說:「讓她去吧。」
好幾次,吉文都想撥電話找李開明,猶疑片刻,又忍住手,這樣的一個危險人物……
介芸又把陳博士叫出來。
陳某陪吉文去買書,計程車抵達目的地,他呆著面孔遲遲沒有表示,吉文要隔一會兒才明白,他是不願意付車資,要命。吉文迅速掏鈔票遞給司機。
吉文真想補償他時間上的損失,於是對他說:「你可以走了,我認得路。」
「但是晚上──」
吉文忍不住問:「晚上怎麼樣?」
他不是在期望甚麼艷遇吧。
吉文沒好氣,一轉頭就摔甩了他,自由自在逛馬路。
下雨了。
有點秋意,吉文身上衣服比較薄,於是進百貨公司買了一張大圍巾,連頭髮都包在裡面。
她一點目的都沒有,在街道上穿插,起碼走了十個八個公里,才打道回府。
介芸說:「哪裡去了?有人找你。」
「誰?」吉文心一跳。
「香港公司有疑難雜症待你解決。」。
「討厭。」
「這才顯得你的重要性。」介芸笑。
「不要去理他們,下次再打來,說找不到我。」
但是不到十分鐘,她取起電話,打回香港去,講了二十分鍾,一一把問題解決。
吉文悵惘,甚麼叫夠?一個女人,這樣拚命賺錢,究竟為誰辛苦為誰忙,畢竟穿得了多少,吃得了多少,一年又能渡幾次假?
再辛苦也不會有機會買私人飛機及私人島嶼,但是她所犧牲的,卻是她生命中最寶貴及僅有的。
吉文倒在床上。
李開明有她的電話,但行有行規,他們恐怕不能隨意騷擾客人。
再說,一天做那麼多宗生意,要他記住多日前某個客人的電話地址,也誠屬苛求。
所有寂寞的女人看上去都差不多。
他賣笑,她買笑,有需要的話,可以找他,他一定有空,一定準時報到。
但人總有貪念,吉文竟希望人家自動獻身,不計分文。
太荒謬了。
那個電話,一直沒有撥成功。
假期是成功的,臨走的時候,吉文精神放鬆很多。
介芸夫婦送她往飛機場。
她坐後座。
介芸問:「幾時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