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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長途飛機實在太辛苦,劃不來。」

介芸問:「恐怕是走不開吧,想不到你還隨時可以召英俊小生作伴。」語氣很佩服羨慕,不再把吉文看作月下貨。

面子是挽回來了,吉文想。

到達機場,吉文把行李送進艙,陪他們兩夫妻喝杯咖啡,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互道再見珍重,光宇夫婦就離開飛機場。

吉文買了一本小書,打算在飛機上看,忽爾聽得一陣輕狂的笑聲,她抬起頭。

這一看,她不由得怔住。

是李開明。

他伴著的是一個中年婦人,他不知在她耳畔說了甚麼好聽的話,令得她樂倒,嘻哈大笑。

那婦人可以做他的母親,是華人,面孔上脂粉厚畫畫,身上衣著光鮮。

吉文心中有數。

幸虧介芸他們已經離開,看不到這一幕。

李開明的目光無意地落在吉文身上,吉文假裝不認識他,他也沒把吉文認出來。是真是假,吉文永遠不會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他扶著中年婦人走開。

這一筆小帳一定驚人,別說念一年大學,十年也夠了,誰說不是天下第一營生。

吉文突然覺得聲音中太多酸味,連忙壓抑情緒,長嘆一聲。

還有十七八小時的飛行旅程呢,不知道怎麼樣應付,想想都不寒而慄。

但是,不硬著頭皮上就永遠無法抵達彼邦,非得咬緊牙關親身去熬不可。

做人,就是這樣,過了一關又一關,過了一山又一山。尋求新聞皇室人員來了,又去了,本來忙得七葷八素的報館忽然靜了下來,大家翹著二郎腿坐,閒時只聽見發報機嗒嗒嗒接收新聞稿,好動的同事們悶得渾身無力,打呵欠,吃零食。

南南說過,從事這一行,全是賤骨頭,非得忙得自己姓什麼都忘記,否則沒有滿足。

開會的時候,上司說:「去挖呀,幹嗎不去發掘?大都會裡,每個人都有故事,寫了特寫,同你登出來。」

南南不出聲。

小茜說:「有許多新聞,讀者都不要看,社會版登太多了。」

「那麼,」副老總說:「看看有什麼請帖,去參觀時裝表演,雞尾酒會,珠寶展覽吧。」

女將們噫地一聲,男同事抿著嘴笑起來。

冬兒攤開報紙,「大家來看這段新聞。」

南南趨過頭去,「是警方發出的訊息:稚齡姐弟遭父母遺棄,尋求公眾協助。」

「追下去也是一個好故事。」

「不用追,我可以把故事即刻告訴你:他們的父母親年紀很輕就結婚,熬不住窮,肯定有一方面先離家出走,另一方面越來越不甘心,撇下孩子,也來個不仁不義」

小茵笑著接下去:「其中一定有人嗜賭,或是吸毒。」

冬兒扔開報紙。

南南說:「慘是慘,可惜大家都麻木了。」

阿貝說:「還有這一段:男子駕豪華房車蓄意撞向路人,被控以傷人,毆警,拒捕。」

「咄,他是被告,不能接受訪問。」

「我對殺人兇徒沒有興趣。」

「被告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肯定是他的相好,而且百分九十九是歡場女子。」

南南大笑。

老總問:「笑什麼?」

「笑沒有好故事。」

「你們沒有想像力才真,」上司有點生氣,「限一星期內每人交一個故事出來。」

阿貝立刻叫苦,「要命,我們是記者,不是作家,哪來的故事。」

「有了,我們訪問作家,叫他們提供故事。」

冬兒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