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紅衣大漢已慘曝一聲,捂著肚皮,滿口鮮血狂噴著摔了出去!
動作是連貫一致的,荊忍的青衫飛揚,他一個箭步,左右兩掌再度環斬,只見一片掌影絞合著空氣,發出“呼嚕嚕”的激盪聲,而這激盪聲方始湧起,又有兩名紅衣大漢滿面灑血的垂垂飛出!
情況的突變,令其餘的六名紅衣大漢陡然一愣,鏗鏘的兵器墮地聲又將他們悚然驚醒,但是,掌影猝現,又有一名紅衣大漢胸骨盡碎的仆倒於地!
由荊忍動手開始,到五名紅衣人物屍橫就地,一共只不過是人們眨兩次眼的時間,而就這一點可憐的短暫時間裡,已有五條需要數十年才能長到這麼強健的生命終於隕落了。
虎臺上立即起了一陣暴吼,四條人影有如四隻吸血的蝙蝠,急厲而巧炔的突然凌空而起,以驚人的速度猛撲而至!
五名紅衣大漢揮斧圍衝上來,那名魁梧異常的漢子口中大吼著,兩刃斧帶著“呼”“呼”的勁風,在縷縷寒光裡,變幻莫測的攻向荊忍!
另四名大漢則排成一列,四柄鋒利的斧刃倏落倏起,夾著沉重的力道硬硬劈斬,斧刃閃亮著,盡是朝要害之處招呼!
奇幻無匹的進追晃掠,斧與斧那麼險的稍差一線隔著荊忍的衣裳掠過,其中有一名紅衣大漢雙目怒瞪,兩刃斧在手中一轉突斜,有如一抹閃電映現,他悍不畏死的滾斬向荊忍的腳下!
荊忍冷笑一聲,猝然滑退,而另四柄斧頭又已狂風暴雨般劈來,他左臂一旋,右掌已快極地彈拋向下,是那麼不及描述,只見人影晃動中,“咔嚓”一聲骨骼碎裂之響已夾在一聲悠長淒厲的慘號中傳出!
同時——
四柄兩刃斧也落了空,完全砍在地下,只見火花四濺,石屑飛揚,而荊忍已美妙的斜斜飛出——他這斜飛之勢,卻剛好遇到了甫自虎臺上撲來的赤面老者,那老人黑髯憤張,照面之下抖手便是連出的七時十九掌!
時與掌勢皆雄渾得令入咋舌,就宛若千百柄鐵錐砸舞劈翻,其力猛厲,荊忍懸空的身形霍然曲展;頭也不回,眼也未眨,反手十一掌單掌抖出;掌形漫空中,他左手一彎猛推,剎那之間,已響起一聲慘烈而驚心動魄的“霹啦啦”震撼之聲,他的左手,老天,在這一瞬竟變成了黃燦燦的耀金之色!
大廳中的空氣陡然翻蕩排擠,在一片震耳欲聾的嗡然回聲裡,音波成為一圈圈巨大的波紋往外推壓,像在冥冥中一下子增加了千倍重力,肉掌的交擊聲反而默默無聞了兩條人影在空中驟然分開,那紅臉老人的面孔就這一剎間已變成了灰白,盈尺長的黑髯倒豎,龐大的身軀打著轉子墮向地下……後面,一個頭頂光禿頂門下陷的冷竣中年人暴叱一聲,奮力衝過空氣中波盪的氣流,雙手急伸,以扶住老人蹌踉落地的身體……稍差一步,另兩個五短身材,雙目如豆的壯漢亦緊接著趕到,其中那個耳朵缺了一半的角色急步搶前,低呼道:“章老,還提得住氣?”
老人四肢不停的抖索著,他的雙手齊時以下,竟已粗腫得宛似兩隻豬蹄,瘀血充塞,膚色泛成紫鳥!
扶著他的中年人嚴酷的盯著飄落在對面的荊忍,半晌,他冷冷地道:“朋友,用不著再蒙著面孔了,我們已知道你是哪一個,想不到鄲州不待,閣下卻架樑架到大河鎮抱虎莊來!”
老人驀地抽搐了一下,他大瞪著眼,嘶啞的吼:“金雷手,老夫領教過了!”
灑脫的一拂衣袖,荊忍扯下了蒙面的綢中,儒雅地道:“章老,請恕在下方才的放肆,但章老不在七河會坐你三把子交椅,卻跑來這裡秉燭夜談,倒令在下好生不解。”
老人的黑髯撲簌簌抖了一會,他喘息著道:“姓荊的,你在鄲州是塊天,但我七河會的事卻犯不著你來多管……老夫在抱虎莊為了什麼,豈是你所能過問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