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忍微微拱手一笑,道:“在下只是好奇而已,豈敢如此大膽?既是章老不願明言,在下便就此告退了。”
老人胸口起伏甚劇,他嘴唇抽動著,想說什麼,但似是有所顧忌,終於強忍著沒有開口,恨恨的將頭側到一邊。
但是,那個頂門下陷的中年人卻役有這般好說話,他厲叱一聲,暴烈地道:“荊忍,就算你金雷手之名震撼天下,也不能容你如此便宜進出,荊忍,你認為我們都是好欺的麼?”
荊忍已經半轉過身,聞言之下又轉了回來,他和善的一笑,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錯,尊駕大約便是‘百花谷’‘鎖鏈四絕’中的‘鬼谷客’巴崇恕巴兄了?”
中年人冷厲的面孔上沒有一絲笑容,他陰沉地道:“荒山野民,草莽未流,哪比得上金雷手還是個人物?”
荊忍不溫不怒,平靜地道:“巴兄過獎了。”
雙目中光芒突然變得蕭煞,這位“鎖鏈四絕”中的“鬼谷客”嚴酷地道:“江湖上的規矩你姓荊的一定明白,六條人命加上章老的劍傷,姓荊的你就此雙手一拱便想走路,你也未免太視我們如無物了!”
緩緩地,荊忍道:“然則,巴兄之意如何呢!”
鬼谷客巴崇恕冷冷一哼,火辣地道:“很簡單,留下你的人頭!”
荊忍面色一沉,道:“巴崇恕,你以為你在對誰說話?”
仰天狂厲的一笑,巴崇恕道:“對你這徒負虛名,不識進退的小子說話!”
怪異地笑了起來,荊忍竟平靜得出奇地道:“既是如此,巴崇恕,你便動手吧,我荊忍的這顆首級正留著待閣下來取!”
鬼谷客巴崇恕的目光一直,薄薄的嘴唇扁了一扁,他霍的旋開兩步,荊忍淡淡的一拂衣袖道:“請。”
但是——
那被稱為“章老”的老人卻突然攔向中間,嘶啞的叭道:“巴老弟且慢——”已崇恕剛剛蓄勢待發,聞言之下猝然後掠,驚疑地道:“章老,你……”喘息著搖搖手,老人艱辛的轉過身來面對荊忍,他語聲澀啞地道:“荊世兄……”荊忍安詳地:“章老抬愛了,在下豈敢受此尊稱?”
老人忍著氣,沉沉地道:“日來赤衫隊正全力準備對付無雙派的進襲,抱虎莊莊裡莊外一片緊張……這一點,世兄你大約明白……”荊忍道:“曾經聽說。”
老人喘了口氣,又道:“老夫等人與赤衫隊乃道義之交,福禍與共,是而當不能袖手坐視,任由關外悍敵為所欲為……在這種情形之下,荊世兄忽然夤夜光臨,且動手便傷了赤衫隊的六名屬下,老夫……老夫不明世兄居心為何!”
荊忍慢慢地道:“方才在下已經說過了,這只是一場誤會而已,在下並未存有架樑尋釁之意;若是各位網開一面,在下這就離開。”
鬼谷客巴崇善憤怒地道:“荊忍,你想得太容易了,六條人命與章老之傷這筆帳怎算?”
荊忍冷冷地道:“在下在此恭候各位來算。”
於是,一直站在後面未曾有所表示的那兩名身材矮小的中年漢子已勃然大怒,耳朵缺了一半的那個厲聲道:“荊忍,你已狂得離譜了,我‘寒漠雙鷲’便是豁了命,也要鬥你這囂張跋扈之徒!”
“寒漠雙鷲?”荊忍心裡唸了一遍,猛的放聲大笑道:“原來二位便是大刀教‘地’字行的二位教頭,好,二位既有雅興,我荊忍捨命奉陪便是。”
寒漠雙鷲的四隻眼睛剎時變得赤紅,缺了一半耳朵的那個重重哼了一聲,側目道:“章老,咱們拾掇下他!”
老人急忙揮揮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且慢,二位,且慢,對方來歷未明,卻是魯莽不得!”
鬼谷客巴崇恕怒道:“但是,地下的六條人命,卻已擺著了!”
老人的面色越見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