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也有暗線監控厲重威一黨舉動。”
“再者,厲重威遠在北疆前線,安排人手傳達命令至京中再行到西線奪權,訊息密令在路途中花費時間太長,極易洩密,所圖不易。據目前蒞王殿下收到的訊息來看,西路駐軍和厲重威京中黨羽均無異動。”
“那其二,便是藉此次戰事尋機構陷,或是……”
衛承暄畢竟年少,言至人心險惡刻毒之處不免氣結,一拳砸在案几上,細瓷白盞自几上跳起滾落,碎裂一地。
衛景林見子如此,已大致猜出蒞王所慮為何,放在膝上的雙手逐漸緊攥成拳。
卻見費鳴鶴微皺眉頭,緩緩起身行至碎瓷片凌亂之處,一邊蹲下身小心撿起地上碎瓷,一面接過衛承暄方才的話,曼聲說道:
“或是於兩軍對壘之際,製造一樁蒞王身死為國的英烈故事,名正言順除掉自己的朝中對手。又或者,便是大帥少帥領諸將士代替蒞王出戰,無論是戰勝之後羅織蒞王抗命不出,還是戰敗之後歸咎蒞王擁兵不戰,哼……”
費鳴鶴冷笑出聲,起身將碎瓷灑落案上,衛氏父子聞言神情都是一凜。
費鳴鶴再度落座,沉聲說道:
“老朽猜測,哪怕是今日少帥前去左翼支援,都會落下不聽節制、臨陣思變的口實,參奏御前,此罪可輕可重。單看此次,皇上將中軍帥印授予厲重威,卻將素來敬重信賴的蒞王置於最不重要的左翼軍中,可見皇上對蒞王的疑心之重,非是我們往常揣測那般。”
聽罷一席話,衛承暄神色黯然,不復英氣神采,垂首輕嘆:“蒞王殿下託我轉告之言,便是如此了。”
此時費鳴鶴卻微微一笑,手臂微揚說道:
“大帥、少帥且安心,所幸蒞王殿下營帳離孤雲渡口最遠,所受敵軍威脅較小。而至於厲重威的刁難嘛,只要殿下不動聲色,做出聽憑差遣的架勢,不留把柄給厲重威,當暫時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