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任由過河棋子被吞食,也好過留在軍門躑躅不前。
“好!”楊廣突然開口,一掌拍在龍案上震動得下方群臣心驚膽戰。楊廣始終噙著笑語意輕佻:“那就請舅父儘快送蕭氏進宮吧,本宮看,時間緊湊也不必重修東宮了。”
太子納妃是大隋盛事之一,當年楊勇做東宮太子納妃時,從採名到禮成用時整整兩年,期間不僅東宮全部修繕翻新,所有東宮耗用宮人均新納新養,襯足了太子妃孃家高相的面子,足見大隋上上下下對太子納妃一事的隆重。
如今楊廣隨意應允似乎註定蕭氏入宮前景不妙,朝臣幾乎可預料她未及入宮已然失寵,可即便如此仍又擋不住貪婪之人的妄念。
獨孤郎中令鄭重叩首謝恩,長長袍袖一甩,口口聲聲說:“謝東宮太子殿下垂憐!”
此刻,昇平正紋絲不動的站在獨孤陀的面前,他明著拜東宮太子,實則在拜昇平公主。
他知自己在做什麼,昇平亦知,怕是朝堂之上無人不知吧。
在眾朝臣眼中,獨孤郎中令更是犧牲自我成全了大隋,從而不讓太子兄妹逆倫亂了綱常,若大隋江山果真能萬年,怕是他獨孤陀才是最大功臣。
昇平收回自己逶迤在後的鳳裙長裳,落寞的走回寶座下方的凳榻,任憑楊廣幾次相邀也不肯上座。朝堂之事冗長難捱,她如木偶般端坐聽不進去,直至楊廣說退朝,昇平才木然站起隨群臣告退。
楊廣似想挽留昇平說些什麼,卻被郎中令一語阻攔,昇平則頭也不回從大興殿步出,盪悠悠的茫然向前行走,似乎不知自己該去哪裡,該回何處。
一口氣悶在胸口,喉嚨裡有些腥甜味道,吞嚥噁心,吐又吐不出來,整個人狼狽的厲害。
驟然,身後有人急聲呼喊:“公主殿下,奴婢回來了!”
昇平緩緩回頭,視線裡一襲碧色裙裾疾步上前,抬眼端看竟是永好,原本以為生死未卜的她此刻正安然站在自己面前,一時間昇平悲喜交加,眼淚也落了下來。
①房陵王,楊勇死後被追封封號。
②河東,李淵長子李建成和四子李元吉起兵之處。
③隋煬帝皇后蕭氏。梁孝明帝女,因二月出生不吉舍與帝堂弟蕭岌,又因蕭岌病逝,轉送舅父張軻,從小操持家務農活,性格堅韌,容貌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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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嫁顏棲鳳泣
“難過了?”楊廣的笑容溫柔煦暖,從玉華池旁拉過昇平的手緊緊環在自己腰上俯身低頭道,“方才永好說阿鸞自己獨自在這兒,本宮責令罰她杖責二十了。”
楊廣的話語云淡風輕,似是在說無關痛癢的小事,卻逼得昇平一時驚窒,她回頭蹩眉:“為什麼要責罰她?”
“為什麼?因為阿鸞不在棲鳳宮中,她又沒有隨身服侍,行為不謹。”楊廣臉上的笑容紋絲不變,專注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昇平臉龐。
聲音停落,身後宮人已經悄然退下,不知何時,玉華池旁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永好一路上顛簸勞累,是阿鸞自己不讓她跟著的,你也打阿鸞嗎?”昇平面色蒼白,心中有些惱怒楊廣的輕言責罰。
“阿鸞,她們值得什麼,便是為你我去死,她們也必然是心甘情願的。如果今日阿鸞有什麼閃失,我該如何自處?阿鸞有沒有替我想過?”楊廣清冷的聲音在池邊隨風遠遠追散,幽幽含帶透骨的陰冷。
他凝視著她低柔道:“若是我的身邊沒有阿鸞,怕是一生再不會暢懷。”
昇平低下頭,一時答不上來,她不曾想過,楊廣回來後會變成如此易怒易疑。
她聽罷楊廣的解釋,負氣反問:“既然沒有阿鸞,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