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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昇平駭然,原來楊俊已經按耐不住先下手為強了,只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之行他一個手無重兵的親王又能堅持多久,他以為只要去除了楊廣就可以穩坐寶座了嗎?恐怕舅父才是這場兄弟蕭牆的最後贏家吧?

昇平遽然拽住蕭氏的手腕:“舅父是否早已得知秦王舉動?”

蕭氏垂眸後退一步:“養父說,此事殿下不與外人知自然該由殿下一人擔當,他不宜插手。”

昇平再說不出話,驚嚇住的她因得悉內情幾乎站立不穩。

這是一場埋伏几年的連環局。

父皇借用舅父名義招回楊廣平叛宮變,再扶楊廣登上東宮太子之位,又分權於楊俊和楊秀,使得朝堂上成三人並立互相牽扯之局勢,等三子爭鬥後最終擁立楊諒入宮登基,可舅父正是藉機將楊廣推舉後,再順應內外臣官看戲心切與楊廣朝堂上假意爭執,先麻痺楊俊與楊秀,不,甚至可以說,他本身也是有投注心血在楊俊和楊秀的身上,再縱容兄弟相殘,無論是誰從中獲勝,他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楊廣兄弟三人必定逃不過一場互殘,只是由誰來終結這場兄弟爭鬥仍不得而知。

昇平眼前一陣昏暗,十指用力撐住父皇龍榻邊才不至跌倒,她冷冷問道:“太子妃可知太子殿下怎樣了?”

太子妃蕭氏依舊面無表,仿若在說他人故事:“本宮不知,養父說太子殿下和秦王只能有一人能入宮侍駕。”

昇平緊緊咬住嘴唇幾乎出不了聲,她以為蕭氏會因楊廣面臨危險而擔憂,可蕭氏沒有。事實上對蕭氏來說這只是一場後宮爭鬥,鶴蚌相爭根本無需她來痛慟。蕭氏入宮不過月餘,對楊廣全然沒有任何感情,面對楊廣的生死,她根本不加惦念。

“太子妃不憂慮秦王王會對太子殿下不利?”昇平覺得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即便太子妃與太子殿下全無恩情,好歹也知道一旦秦王入內主持朝政,你的太子妃位可就不保了吧?”

蕭氏蒼白的臉直至此時方才有些表情,她回首望了一眼無力癱倒在榻的楊堅,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平靜:“昇平,你覺得,本宮在永安寺守靈做太子妃,與死何異?”

昔志今逞蒞帝基

昇平曾想過蕭氏生活在永安寺的日子,不用親眼所見也知必然是枯燥絕望的。正值豆蔻年華,卻長伴青燈梓宮,若是心甘情願當然不覺清苦,可蕭氏向來性子剛烈,幽靜無塵的永安寺便是擁有直通天闕大門的陰森囚牢了。

昇平手指抓住裙襬身子不住的顫抖,她原本質問的氣勢因蕭氏的冷冷反問消散一空,只能喃喃道:“即便如此,舅父如此任之放之,任由秦王與太子相爭也太過分了些。”

蕭氏唇角噙笑聲音冷漠:“養父此舉如何本宮無法置喙,只是公主自己也該留些時侯想想,若是太子不能順利歸來該如何自處吧!”

昇平怔怔,再度想起那日廢太子楊勇被逼宮時曾圍在自己頸項上的白綾。

表情冷漠的蕭氏向前一步貼在昇平身邊淡淡笑問:“本宮可以不怕死,因為本宮如今所處的囚籠與死無異。公主定是極怕死的,你自幼得皇上皇后疼愛,如今更是良人在旁,公主怕是不捨得眼前的繁華綺夢吧?“

面對蕭氏漠然面色,昇平心中恐懼已升到極致,她故作無謂的犟嘴:“若是太子不在了,無非是我們三人一同上路罷了,誰又能真捨不得誰呢!”

蕭氏聞言蔑笑,宮燈拖長的影子仿若靜夜碧潭,死寂而又沉靜,“那就都等著瞧吧,大隋朝千秋萬代,咱們早晚都有那麼一天熬不過去,少不得大家上路時一同作伴。”

昇平躲開蕭氏視線,不再瞧她的淡然笑容,惶惶回到楊堅身邊不住嘆息。昇平雖然目視氣息微弱的父皇,心中所想卻是楊廣,也不知天亮時他是否會安然回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