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拔蒼木幾個箭步就躥到城牆邊,手扶牆垛向外一看,不由得怔住。
只見城外大大小小的氈帳佈滿了城外整片的曠野,氈帳一座連著一座,直蔓延到天盡頭去,許多騎著馬椅著弓,穿著一身羌族長袍的漢子站在黃土的主幹道旁,在那些氈帳之間,仍有許多帶著武器的騎馬漢子向這裡賓士,而中間那條筆直的通向天際的黃土大道上,正有一輛巨大的馬車,在前後數百名騎士的拱衛下向夏州城緩緩馳來。
那輛馬車由十六匹馬拉著,四周罩著繪著猙獰鬼怪的牛皮障幔,整個車棚既寬且高,根本就是一座巨大的氈帳,車前居然還矗著一杆大毒,毒上是一隻猙獰的狼頭,旗下的銅纂上繫著八支毛茸茸的旗尾。
八角帳、狼頭毒、麓牛尾,這是党項之主的標誌,拓拔蒼木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全無血色白,若不是他仍扶著城牆,顫的雙腿就要讓這位防禦使大人當場癱倒了,這麼多年來在李光睿面前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就算那畏懼是假的也要弄假成真了,一見到他的標誌,拓拔蒼木下意識地便感覺到了強烈的恐懼,所有抵抗的**頭都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這是……這是李光睿大人的車駕,心……他伽……他回來了。”
拓拔昊風搶上一步扶住了他:“爹,你弄清楚,那不是李光木的車駕,是李光界大人的車駕。”
“李光岑大人?”拓拔蒼木努力站直了身子,縱目望去,那狼頭毒下懸掛的長旗方才被風捲得傾斜了角度,從城頭看過去成了一條線,忽爾,風又改變了它的位置,上邊赫然顯現出一行大字:“盡統諸將授師五州定難節度使李光岑。”
拓拔蒼木猶如作夢一般,愣了半晌,突然叫道:“這怎麼可能!李光岑大人……不是正在銀州麼?”
第005章 各施計謀
三百名武士,斜跨弓,腰佩刀,背後有標槍囊袋,胯下是雌駿的戰馬,統一的革式盔甲,但是他們僅僅只有三百人。道路兩旁拓拔部落的勇士越聚越多,就像千萬只狼,就算是最勇猛的雄獅,在千萬只狼組成的龐大狼群面前,也只有夾緊尾巴望風而逃的份兒,只消遲疑片刻,就能被它們撕成碎片。
然而三百武士拱衛下的八角帳就那麼悠然自若地向夏州東城挺進,車上的狼頭毒迎風飄揚,三百武士目不斜視、旁若無人。
盡統諸將授師五州定難節度使,這是唐朝時就授予夏州李家的封號,歷經晉、漢、周、宋等諸朝,党項八氏共主曾經被這些中原朝廷授予過許多官職,太師、太傅、太尉、中書令、西平王……所有的官職都是在眼雲煙,只有這盡統諸將授師五州定難軍節度使,是實打實的兵權在握、大權獨攬。
這個官職李彝做過,他的弟弟李彝殷做過,李彝殷傳給了他的兒子李光睿,而今,上邊赫然寫的是李光岑,李光岑是李彝的兒子,如果不是李彝殷篡奪了大權,迫使中原朝廷承認了他的身份,這個位子本就應該是李光岑的。
而今,李光岑來了,而且堂而皇之地豎起了這面大旗,誰敢說他不配擁有這個身份?
幾十年的時光並不算遙遠,拓拔部落的人都知道李光岑是誰,長者們對他甚至很熟悉,自從李光岑還活著,並且返回了西北草原的訊息悄悄傳開之後,他的名字更是無人不曉,尤其是李光睿仇家遍天下,與折藩、楊藩、吐蕃、回訖,乃至党項內部的野離、細封諸氏總是不斷地打仗、打仗,打得拓拔氏族人無比厭倦的時候,許多貴族、頭人,更是悄悄把這個禁忌的名字時常掛在嘴邊上。可是所有的人都是私下流傳著這個名字,沒有人敢把這個禁忌公開談論。
而今,這個名字卻堂而皇之、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他羽面前,這種亮相不亞於寒冬過去,春回大地時的第一聲驚雷,所有的人都帶著些敬畏地看著這輛王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