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前行,竟有一人敢高聲說話,更不要說靠近過去了力
大車緩緩駛到夏州城下,在寬寬的護城河外停下,木恩急道:“快快,放下吊橋,開啟城門。”
拓拔蒼木著想提醒他們,如果各部落人馬隨在李光岑身後一擁入城勢必會引起大亂,但他囁嚅著終究沒有說出話來。木恩放下吊橋,去開城門了,木魁則趕去將陌刀陣安排在城門兩側,而艾義海則指揮他的馬匪幫扣箭上弦,做好了一觸即的準備。
吊橋轟隆隆地放下去,城門轟隆隆地開啟來,三百勇士斷後,那輛巨車帶著一股傲慢的味道昂然入城,然後三百護衛魚貫而入,吊橋又垂新升起,城外拓拔氏諸部落的勇士們就那麼肅立看著,竟無一人敢越雷池一步。
城門又轟隆隆地關上了,城門關上的剎那,一直坦然自若,實際始終繃緊了身體的張浦才突然鬆了口氣,這時他才覺,汗水已把自己背上幾層衣衫都溼透了。
得到夏州固然艱難,要讓拓拔氏部落的頭人、貴族們投誠,更是難如登天,也許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辦到,他就是李光岑。李光岑雖然是一今日漸衰弱的老人,但是他一個人所能起到的作用勝過千軍萬馬。李光岑是楊浩的義父,楊浩不能把自己的義父置之險地。然而不管是為了楊浩的大業,還是為了達成李光岑的心願,他都必須必時踏進夏州城,只有他才能完成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楊浩把這件重任交給了自己手下第一智將,文武雙全、足智多謀的張浦。張浦同時也是穿越沙漠奇襲夏州的倡者,雖然這個大膽的計劃是楊浩反覆推敲,予以完善的,但它終究是張浦大膽設想出來的,如果不是護衛李光岑這樣的重任,楊浩一定把他留在銀州主持大局,或者由他來統帥奇襲夏州的軍隊,然而在楊浩心目中,李光岑的安危實在比任何一件事都要重要,所以在他大張旗鼓,就算他最親近的部下都以為李光岑被護送到銀州的時候,他卻被張浦悄悄地接走了。
繼嗣堂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這輛座車行使平穩,不管多麼顛簸的道路,也能如覆平地,坐在裡邊就像睡在真正的房屋中一樣舒適。而且車上的氈帳、大毒都是能夠拼裝拆卸的,平時不必安裝在上面,可以掩人耳目。張浦本就是李家軍中的將領,瞭解他們的兵丅力部署,熟悉他們的內部情形。保護李光睿,避開要寨,悄然西往,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這樣的重任,張浦自然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步步謹慎。好在,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們預演的計劃展著,李光睿果然親自出馬,率領大軍攻打銀州去了,夏州如願到手,各關隘的守軍得知夏州失守,紛紛棄關隘而逃,投奔其餘諸州。張浦總算有驚無險地把李光岑安全帶到了夏州。
一到夏州地境,這個倔老頭兒就不肯聽從他的擺佈了,李光岑執意要擺起節度使的儀仗來,他要堂堂正正地踏進夏州城,踏進他父親本再留給他的領地,張浦原來所作的精密安排被迫放棄,來了這麼一出驚險之極的入城儀式。
回到少年時就已離開的夏州城,李光岑變得異常興奮,他的腰桿兒挺得直直的,雙眼放著光,那張本只有此憔悴的面龐也騰起了激動的紅暈。拓撥蒼木、拓拔昊風和木恩、木魁等人上前拜見,李光舉只匆匆對答幾名,便喝令立即開車,同時令人捲起了前邊的遮幔,一路貪婪地看著銀州城的景緻、人物、風光……”不知不覺間,他那雙枯澀的老眼,已盈滿了熱淚……
“我是李光岑,是夏州的主人,是定難五州的主人,是党項八氏的主人,是西北草原之王。闊別家鄉四十二載,我回來了。”
李光岑的聲音蒼老而豪邁,滿面紅光,精神霍爍,他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絲毫看不出他已是被烈酒掏空了的身子,他那威嚴而凜厲的目光,使得大廳中所有的李氏、拓拔氏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