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頂紅一手抓裂。
賀頂紅跟著手掌一沉,已將他肩頭的“肩井穴”牢牢扣住。
畢重信生性梟猛,到了此時,依然有幾分不服。陡見他反臂曲轉,肩頭一沉,手肘向後一挺,一記“迎門靠”倏的撞向賀頂紅胸口。
賀頂紅非但沒動,反而胸口一挺,捱了他一肩。
畢重信一肩撞上,心頭剛然一喜,突覺如撞中了一條遊動的蛇,所有的力道為之一滑,竟自力消殆盡。
隨著眾人一聲驚呼,便聽賀頂紅一聲長笑,呼的一聲大響,畢重信的身子已給他硬生生掄到半空。
賀頂紅望著對面的婁明堂淡然一笑:“不到十招,他已輸了。婁都督,該你了——”雙手一撒,將畢重信斜斜擲起,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出三丈開外。
婁明堂咬了咬牙,一個弓箭步踏上,左手虛拍一掌,右手一拳,打向賀頂紅胸口。
他的拳頭不但大,胳膊也比一般的人長得多。是以拳風一出,就像流星錘破空飛出,拳未到,先響過一聲悶雷。
賀頂紅一抬左手,也打出了一拳。
眾人都靜靜的看著,認真的聽著。他們都想知道,二人雙拳想碰,誰的拳頭先流血?誰的拳頭會發出骨折之聲?
就連易水寒也很擔心。因為他只見過賀頂紅蛇之絕學,對於賀頂紅的拳法,他實在沒有半點把握。
但是沒有。
二人的拳頭打在一起,竟然了無聲息。
※※※
賀頂紅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隨後看著婁明堂道:“‘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擊之間’——這絕不是最好的拳法!婁都督的拳頭雖猛,卻只會使得一手蠻力,武學之道,又豈是如此?”
婁明堂臉色漲得通紅,他只覺得自己這一拳打中的,彷彿不是賀頂紅的拳頭。又綿、又軟、又粘,倒像是一團潮呼呼的破棉絮,竟將他的拳頭給牢牢粘上。
他連抽了幾下手臂,一條膀子又酸又麻,也未能抽動絲毫。更可怕的是,他的拳頭一給對方粘上,不但膀子有勁使不上,整個身子也好像沒了半點氣力。
婁明堂又驚又怒,紅著臉叱問:“姓賀的,你用的是哪門子拳法?”
賀頂紅打量著他道:“‘粘拳’。”手腕向下一掠,貼著婁明堂的手臂向上一繞,猶如一根纏藤,將婁明堂的整個膀子纏了個結結實實。拳頭變指一點,已連封了婁明堂胸口處的“神封穴”、“玉堂穴”和“紫宮穴”。
畢重信恨恨一聲長嘆,他想不到婁明堂比自己敗得還慘,居然只和賀頂紅過了一招。
賀頂紅向旁一躍,看著畢、婁二人道:“二位想必是一時失手,才著了在下的道兒,二位如果不服,咱們可以重新比過。”
畢重信一拍胸口,粗聲道:“姓賀的,少他媽廢話!老子自認不是你的對手。你想怎樣,悉聽尊便!”
賀頂紅頷首一笑:“畢都督不必充什麼英雄,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不過,賀某並不想要你們的命。”蟒蛇揮出,先解了婁明堂的三處穴道,接著向二人袖手一揖,“頂紅不才,適才多有得罪,還望二位都督見諒。”
畢、婁二人見他先倨後恭,均是一怔。畢重信搔了搔頭,又搖了搖頭:“你……你這是……”
“在下並無別的意思,只想與二位交個朋友。”賀頂紅笑著向蟒蛇微微一點頭,蟒蛇順勢一縮,當即自袖子裡遊了進去。“聽說二位都督乃是鮑虎臣鮑都督的人,你們前來金陵,莫不是受了鮑都督所差?”
婁明堂第一個按耐不住,忍不住脫口說道:“鮑大人他……被歸天鶴……殺了……歸天鶴派我們兄弟前來,就是想將你們一網打盡。”
此言一出,不僅賀頂紅勃然變色,連身後的易水寒和唐宇,也同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