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著好。
如果分手這種事能一說出口,兩個人就同時系統格盤,互相沒有感覺就好了。可惜,總有人走著走著,就回到了原地。如果是季成陽,她攥著筆,想不到他會不遵守他的承諾,她也不相信自己還會喜歡上別的男人。
盛夏的陽光特別烈特別灼熱,烤得她手臂生疼……
她將同學錄塞回給班長,用手擋著日光,和他告別:“我先走了啊,我們班要在花壇那邊照相。加油,等軍校一出來就是徐連長,如果再去北大念個特招的研究生,就是徐營長了。”她仍舊記得那天校門外連老師都嚇到,不敢阻攔時,只有暖暖和這位徐大班長跑出來,將她和趙小穎拉出了暴力圈。
那些無休止的考卷,還有親密無間的早自修晚自習補課的老同學,再見了。
季成陽似乎很怕她不能立刻適應大學生活,特地在開學前的一個深夜,和她約了時間,打了兩個小時的越洋長途。因為是深夜,兩個人身邊都是靜悄悄的,紀憶怕被門外時常夜晚起身的保姆聽到,就將頭蒙到空調被裡,小聲聽他說話。
“剛到大學的時候,要和寢室裡的同學搞好關係,天南海北的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來,生活習慣總會不同,慢慢就會適應了,”季成陽像背書一樣,聲音帶著一絲絲疲憊,告訴她,“行禮也不用太多,不方便,你如果不想經常回家,就把夏天還不需要的衣服放在我家裡,我走的時候給你理出了一個空衣櫃。”
“嗯。”紀憶仰面躺著,用膝蓋頂著蒙在身上的空調被,頂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她時不時壓住輕薄的被子,用手壓住電話聽筒的線。
“西西?”
“嗯?”
“困了?”
“沒有,”她輕聲說,“我在聽你說話。”
她喜歡聽他說話。
說什麼不重要,只要他說的都好聽,所以她不想打斷季成陽說話。
季成陽在電話線的這一端,能聽到她手指摩擦著電話聽筒的聲音,還有她小聲笑,不好意思地告訴他“我在聽你說話”。她表達感情的話太含蓄,不會像暖暖拿起電話就說“小叔我想你了,快回來快回來”,可是他情商不低,能分明聽出這句簡單的話裡的想念。
他仰面躺在簡陋旅店的床上,看著低矮的天花板。
他睡了一個多月地鋪,終於能有個機會睡床,還是為了能深夜的這通電話,特地要求的。
在祖國的這個夜晚,有個年輕的心臟在為他劇烈跳動著,這個念頭,甚至能讓他暫時淡忘白日裡所看到的一切,醫院裡的那些被燃燒彈燒傷的兒童身體,那猙獰可怖的疤痕,還有整張分不清五官的臉,已燒瞎的雙眼……
季成陽用手臂擋住臉,察覺到自己的眼睛已經有些溼潤。
作為記者,他一直讓自己不要在採訪報道時表達出個人情感,他需要最真實地捕捉到被採訪者的心情,而不是用自己的憐憫去影響他們。可是現在,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裡,他聽著心底深處最想念的聲音,忽然就牽動了情緒。
“你睡著了?”紀憶小心翼翼問,像是怕吵醒他。
“有些困。”他的情緒有些波動,不想影響她今晚的睡眠。
“那你快睡吧,”紀憶的聲音,越發輕,“反正我也一直提心吊膽,怕被保姆聽到。”她在讓他更有理由結束通話電話,體貼地說出自己也想結束通話的理由。
他順水推舟,和她說晚安。
電話聽筒放回到電話機上,季成陽的情緒也開始慢慢穩定了。
他開始回憶白天的那段採訪,那個四五歲小女孩,告訴他,自己是因為想要撿飛機上投擲的東西被燒傷。他當時很詫異,問小女孩為什麼要隨便去撿飛機空投的東西,小女孩很理所應當地告訴他:“以前會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