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問道。
“時刻準備著。”我惡狠狠地說。
等我再看她的時候,她的褲子已經是負一百了,一直蛻到腳踝,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女友是個明快決斷的人物。我問為什麼不把鞋脫了,褲子可以扔到厚朴床上,然後鑽進我的被子,讓我們仔細看清彼此的結構。她一臉詫異,好象我缺乏起碼的常識,“這是宿舍呀!”她又看了一眼宿舍門,是鎖了的。周圍的氣氛緊張而刺激,她目光堅定,讓我想起電影裡有豐富對敵鬥爭的地下工作者,“這是敵佔區呀!”而我是嚮往光明的熱血青年,充滿勇氣但是遠遠不夠幹練。
她平躺在我下面,我和她離得很近,她的臉好象比平常大了許多,不抬頭仰望,看不到邊際。她的乳房沒了罩子,象兩張煎餅似的攤開,我懂,這是因為該死的萬有引力。她的面板好象也粗糙了很多,各種細小的疙瘩呈現不同的性狀。我真的認識她嗎?她的緊身型牛仔褲和運動鞋胡亂堆在她的遠端,對我構成了極大的障礙。那堆東西象重刑犯帶的腳鐐,我是借工作之便,想一逞私慾的典獄長。可是我真的夠不著啊!這對我的信心是極大的摧殘。我把《素女經》、《洞玄子》當經史子集研讀過,什麼四態、五徵、三十式,瞭然於胸。我好象是個剛入江湖的俠客,在別人的園子裡迷了路,園子裡肯定有狗,手裡只有寸長的半截打狗棍,九陰九陽神仙棍法是偷偷背過,但是沒見師傅使過。我傻愣愣地僵著,手裡半截打狗棍,夠不著,也不知道夠哪兒,更不知道怎麼夠,夠著了又怎麼辦。
第十一章:初夜(四)
我無助地看了她一眼,她寬容地一笑,牽了它,把我領進她的地盤。我想,她明顯感覺到我控制在她手上,這種感覺應該讓她心花怒放。她的手停頓了一下:“你有沒有套子?”
“我鬧了肚子。我在小賣部買了手紙。”
“你有沒有套子?”
“我為什麼應該有套子?”
“你是男的。應該你準備。”
“用是為了你,應該你準備。”
“你沒有責任感。”
“有責任感,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買。應該是國家統一發的吧?計劃生育是國策呀。是不是跟以前發糧票、油票似的,每月領去?發放原則也應該和發糧票、油票一樣;家裡人口越多,發的就應該越多。因為人口多,說明家長能幹嗎。人家那麼能幹,你還不給人多發,孩子生出來,又處處和人家找彆扭,不是成心不人道嗎?可是我爸媽早過了激情年代,我也不能逼我爸爸隔了這十來年再向居委會大媽們開口呀。她們一定在一晚上讓方圓五里的人都知道,我爸就出名了。我直接跟大媽要,她們肯定不給我呀。肯定要查我有沒有結婚證,好象旅館登記員。我要是沒個交代,她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好好審審我,沒準順藤摸瓜端掉個土娼窩點,立個功。我第一次在樓頭抽菸就讓她們告訴了我媽,看我媽不管就又給班主任寫了信,她們警惕性可高了。但是她們知道的資料肯定很有意義,到底中國老百姓平均一個月做幾次,做多做少和他們家庭幸福成不成正比?不胡想了,還是去買吧。一個星期不刮鬍子,借我哥那件皮夾克,把領子立起來,總不會顯太小吧。但是買套子是不是得出示身份證,可能還要單位證明。手續不全,售貨員打個暗號,門背後就會竄出警察把你拷了。就是手續全,人家願意賣,可是買什麼呀?聽說有很多牌子,天津乳膠二廠的,獨資的,合資的,包裝上畫女的的,畫男的的,畫男的和女的的,買那種呀?你肯定還沒有用慣了的牌子。我也不能讓我哥推薦幾種。我想都是大機器生產了,用總是都能用吧,不就是個擋頭兒嗎,不漏就行了吧。但是有一個問題必須解決,就是大小問題,就象買鞋、買衣服、買帽子,你一定得知道大小。太大撐不起來,沒用;太小會影響血液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