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是常有的事,卻也不知道自己這那句話得罪了眼前這人,只好繃緊身子立在一觸即發的“涅凰”之前,看著對面黑衣蒙面的人哈哈大笑。
“既然南天道人不把我們三才門的當人看。”那黑衣人笑了半晌,開口之間忽然一冷,“我也不必將他的徒弟奉若神明瞭!”
冷夜冷雨之中他話音突然一頓,只聽那暗器的機括“咔嚓”一響,鳳凰涅槃之光一時大盛!
“小康,別出刀!”夜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季康渾身一震,縮入袖中的手彈了回來,眼見無數金光流星趕月一般向自己直墜過來,雙腳一騰,叮叮哐哐地在屋頂之上連翻七八個跟頭,隨即身子一歪滾下了屋簷,砰地一聲大響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在他不及反應之前不由分說點了他周身大穴,“千萬別妄動真氣,趕緊看看有沒有受傷,快看看!”
季康卻只是呆立在地,不發一言。
來人急了,將他從地上抓起來,一個勁地推搡:“你倒是說話啊,傷到哪裡了?!”
“你別搖他了,他還沒死呢再搖給你搖散架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隨之嚓地一聲,一小截燭火照亮了徐淮之與蘇絳倪兩張臉兒,卻見蘇大掌門一把將急得滿臉通紅的徐淮之推開,輕輕扶起季康,“我略通醫術,還是讓我先看看。”
“不礙事,我已經封了他周身要穴。”徐淮之在一邊大口喘息,“涅凰本身並無太大威力,只是它打穴奇準,上面又附有奇毒,入體之後發作快,我既及時封了他周身穴道,他應暫時無大礙。你快幫忙看看”
蘇絳倪不理他,伸手去探季康腕脈,然而一探之下,便即縮手嘆氣:“我看不了這個。”
徐淮之吃了一驚,忙拉住她衣袖:“怎麼就看不了了,看不了也得看,快看看啊!”
蘇絳倪“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半點事兒都沒有,叫我怎麼看?”
“沒事?”徐淮之放開她,疑惑地看著大睜著眼倒在地上的季康,“沒事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饒是蘇絳倪平日端著架子不苟言笑,此刻卻也忍俊不禁:“你連他啞穴一併點了,叫他怎麼說話?方才對著我還談笑風生,怎麼一碰見你師弟出事就方寸大亂了?”
趁她說話間,徐淮之已然解了季康周身大穴,將他拉起來,兩人抬眼一望房頂之上,卻只見春雨飄渺,早沒了那黑衣人的身影。
“小康,你可看清是什麼人對你發暗器了?”徐淮之蹙眉苦思片刻,轉頭問向季康。
季康茫然搖頭:“人我沒見到,只看見那暗器盒子金光燦爛,像是今日比武之時那位地字門的少年呈給梁菡的那隻,還有,他說叫——‘捏黃’。那是什麼?鴨蛋黃麼?”
“涅凰?!”徐淮之眉頭一皺,“真是地字門的人?我白日裡見他行事磊落,還道他不會做出這等事情。”
“錢逸塵雖然迂腐,卻比餘昊東那老狐狸乾脆得多,他要門下弟子殺你,不會用這樣的法兒。”蘇絳倪卻在一邊也插了一嘴,“方才那暗器發出,小康也沒事,或許是假的‘涅凰’也未可知。我看,是有人想嫁禍給地字門的人,更叫季康白費功力,明日比武好佔上風。”
“姑娘,你說話能不能動點腦子。”徐淮之回頭無可奈何地對著蘇絳倪一笑,“今日天字門的餘清已經出局,季康明日贏不贏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樣做又嫁禍地字門,又傷了小康,唯一可以漁翁得利的,不就只有你蘇大掌門麼,還真謝謝你幫我梳理思路了!”
“胡說,我才不會做這樣的事!”蘇絳倪面紅耳赤,“再說,我一直和你一……”
她偷眼看了看徐淮之身邊的季康,心知自己這麼說旁人聽了定會誤會她和徐淮之,不由忙忙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