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撒腿逃走,有多遠去多遠的。
“那老賊大模大樣地在河堤上行著。他說區區胡虜算什麼,大炮一響盡是肉湯。還說讓你別忘了給他帶些胡人地小玩意兒,也算是酬謝他遠來辛苦……”劉全噗的一笑,搖了搖頭道:“那廝身邊跟著船,只要有事,隨時便可上船。”
李鄴聽得哈哈大笑,方有財怕被困在徐州城中,故此才會如此,可他還是死鴨子嘴硬。
“此次我去,爭取將蒙胡的那個鐵什麼汗的活兒帶給老方,讓他泡酒補一補。”李鄴罵了一聲,神情肅然道:“王鈺之仇,必報不可!”
“我料想過些時日,流求還會撥援軍來。”劉全點頭道:“這徐州你只管放心。”
蒙胡破陽穀之後揮師東進,先後攻克東阿、泰安,接著轉向南。此時彭義斌也接到朝廷旨意,要他退保魯東,彭義斌先後大戰三場,盡數潰敗,也失了戰心,得知流求軍已經過河,便讓開曲阜,退往沂州,同時自各處收縮兵力,準備渡河。
炎黃元年四月二日,滕州南沙河。
田解虎神氣活現地騎在馬上,看著自己身後這一群士兵,嘿嘿地笑了兩聲。
自從打下徐州之後,他與所部便劃歸李鄴管轄,他們戰鬥力不成,潰敗卻是極厲害,金國反攻徐州時,最初李鄴以他們為野戰先鋒,甫一接戰便全軍大潰,這讓李鄴極是失望,背地裡對他們的評價“除卻逃跑別無是處”。不過他們至少是不錯的勞動力,這小半年來徐州的基建工程,還真離不得他們。
“能吃能幹活”,這是劉全對這些人的評價。
想起這兩個評價,田解虎又嘿嘿笑了聲。雖然被貶了,但他不得不服氣,這小半年來他是眼見著流求護衛隊操練的,人家受那個苦,自然有這般戰力,自己這夥子……
不過今日也算是物盡其用。
“武權,你這廝給俺機靈些,莫出了岔子!”他正思忖著,見著走在排頭的那個大漢腳步放慢,看模樣似乎想停下來,立刻大喊道。
“放心放心,又不是去拼生死。”被喚為武權地大漢身材極是雄壯,聞言有些不滿地回頭瞪了一眼:“俺又……”
話尚未完,他猛地扭頭回去,揮手示意眾人停下,然後伏在地上側耳傾聽。
他能成為排頭兵,自然是有所長,莫看他長著這麼一個大個子,卻是出了名的膽小如鼠,每上戰陣,總是最先現敵情,第一個開始逃跑。
“有……有大隊騎兵,來的絕不是忠義軍!”他跳將起來,大聲對田解虎道。
田解虎看了看四周,然後嘿嘿笑道:“正好,老子也不想前走了,各位兄弟,刀箭無眼,將硬事的東西都扔了,背後背地鍋蓋弄好來,沒準便能救你一命!”
“還有,綁腿繫緊了,衣袖口也扎住,找好方向,只待我一聲喊!”那武權有些懶懶地喊道。
他逃跑都逃慣了,也總結出一套如何逃得最快的經驗來。
只是片刻,一小隊騎兵便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武權了聲喊,把自己地長矛扔了,掉頭便跑。其餘士兵有樣學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他們都是自十萬紅襖軍選出來的善於逃跑,這一逃將起來,當真是花樣百出。有縮身便往草叢中穿的,有手腳並用四肢齊上連滾帶爬,雖然他們的本意是來引誘小股蒙胡偵騎,但這逃跑的模樣,卻比真的還要象。
田解虎裝模作樣呼喝了兩聲,見那隊胡人偵騎衝了過來,他調轉馬頭便也跑開了。僅耽擱了這片刻功夫,便見著自己的部下逃出老遠,田解虎頗覺羞愧。
那胡人偵騎留下一個,其餘開始自兩翼散開,因為只有田解虎一人騎著馬的緣故,胡人也不焦急,出怪笑之聲,有人已經綽弓在手,遠遠地便向田解虎射來一箭。
胡人騎射精準,只是雙方相距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