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應付她。“我知道了。”
連同“鋼錘”和那兩行神秘的馬蹄印在內,軍團裡有獵戶、有知名劍匠,甚至還有不死人和野狼。論實力自然比不上血族軍隊,但若想要拖垮一個神佑者的體力,也不是不足夠。在今時今日的極地還拿得出如此陣容,這份力量即使用來攻打凡比諾城也能讓城主頭疼上一陣子了。
“妳專心照顧她,其他事我會處理。睡前會再來一趟。”
第37章 不治之症
塞拉菲娜揉揉眼睛,對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她睡了一整個日夜。過去這周並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到現在她身上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渾身軟而無力,雙腿上的淤青太多,以至於她無法正常走路。
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記憶有所缺失。
整件事由起因到收尾,她還記得住的只有一半多些,中間有無數斷斷續續的空白,次序也不按時序排列,凌亂得像個從未整理的書架。女孩也不覺得休息或者藥物能使她回想起來。
塞拉菲娜。多拉蒂嘆了一口氣,收回目光的一瞬,才意識到自己還躺在極夜腿上。喝下那杯熱牛奶之後,如鬼魂一般纏身的噩夢便戛然中止,自此她一路無夢,安睡至今。
極夜本沒有徹夜守著她的必要。傷後的關鍵時期早已過去,只有路迦一人見過她最憔悴的樣子。極夜在十多個小時前便應該腿麻了,將心比己,塞拉菲娜不覺得自己能為對方做到這個地步。看來是真的把小貓嚇壞了。
她移眸看向極夜。銀髮的少女倚在床頭,抱著一個圓筒形的抱枕,將自己的下巴擱在上面,以這個並不舒適的姿勢入睡。她的小貓把被子全部給了她,自己卻什麼都沒有蓋──塞拉菲娜反手試上極夜的腳背,果然涼得像塊冰。
她以儘量小的動作下床,首先把極夜拉回床上平臥,又為對方拉上厚被。
然後塞拉菲娜。多拉蒂隨便套上一雙鞋子,便開啟門、靜靜走出房間。
路迦從咖啡杯與書卷裡抬起頭時,正好撞上了女孩的目光。
塞拉菲娜。多拉蒂還穿著睡覺時的黑色長袖睡裙,領口開成了一個大圓弧,腰身處的拉帶被她打成一個結,下襬繡著暗花的荷葉邊拂過木樓梯,一步一步,被她拖曳著往前拉去。像是一池深潭,又像是水邊一株黑色的荷花。
她走得比平常慢。長裙以外,塞拉菲娜還披著一條銀灰色的絲混羊毛紡披肩,同樣也無繡紋。左肩上被弓箭貫穿的舊傷被它遮去,然而另一邊已滑落到手肘上面,她並沒有重新拉好的意思,任由它垂在自己臂上,隨性得理所當然。
他也留意到了她的臉色不如之前蒼白。那是件好事,路迦這樣想,說明她的狀態已有好轉。他們回來之後還有很多線索需要跟進,若塞拉菲娜。多拉蒂仍然傷重,他們便少了一個助力,甚至可能被她拖慢腳步。
金髮的女孩走到桌邊,低頭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書典。她第一件事既不是與他互道早安,也不是為他這周的奔波道謝,而是捏起盛牛奶的小鐵罐,為他續上咖啡。路迦看了她一眼,仍然沒有說話──她還記得他喝咖啡不下糖,卻要下三倍份量的牛奶。這個認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路迦並不覺得此刻的靜默需要被打破,清晨的謐寧總是令人放鬆下來,塞拉菲娜。多拉蒂看起來也並不急於尋找話題。面對女孩的窺視,他甚至把書轉過一個角度去,讓她看得更舒服一點。
金髮的女孩斂著睫把調拌用的小鐵匙放回杯邊,隨手把頰邊的頭髮挽到耳後,然後落座到他對面。她臉上的微笑平靜而從容,彷彿這只是個普通不過的早晨,彷彿所有懊悔與自憎都與黑夜一同泯滅於破曉之下。
“早安,諾堤先生。”
少年拿起咖啡來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