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去,看她手足無措,難為她,使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差遣她,叫她累,斥責她,叫她知道母親的權威……第四章招蓮娜忽然發覺母女之間的位置已經調轉,從此之後,她會是這個家裡的可憐蟲。
她膽怯,退後一步,看到守丹眼中冷冷神情。
她們之間已沒有可能和平相處,不是母虐殺女,就是女虐殺母,現在要看招蓮娜如何自保了。
她踉蹌地退到主臥室去。
守丹在她身後說:「我想我們最好換一換房間,限你一小時內把衣物搬到那邊去。」
羅倫斯洛不作聲,他覺得守丹很合理,畢竟,合約中的乙方是梁守丹,不是招蓮娜。
招蓮娜忽然哭了。
羅倫斯洛不忍,「守丹,我陪你出去喝杯茶。」
「不,」守丹說,「我要看她動手。」
她坐在沙發上,翹起雙腿,學著她母親的姿勢。
招蓮娜如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叫傭人來幫她收拾雜物。
羅倫斯洛忽然說:「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守丹又笑了,這人恁地猾稽,她不介意把他留在身邊。
「心扉,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不會覺得意外,你已叫我小心腳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大抵已經知道什麼樣的路在等著我。心扉,我們還是不是朋友?請告訴我,如果你不再願意與我結交,我會明白,守丹。」
「守丹,無論你的際遇怎麼樣,我都視你為朋友,心扉。」
守丹安樂了。
她當然不會把她的遭遇告訴於新生。
於新生一個勁兒問:「國際學校好不好,說來聽聽,關於它的傳聞實在不少,聽說老師對於學生吸大麻眼開眼閉?」
好奇得不得了。
守丹但笑不答。
「男女同學之間的約會據講也很普通。」於新生仍然興奮。
守丹終於笑笑說:「還有,我們按時舉行天體營,以及有冶艷節目的派對,你要不要來參加?」
於新生這才知道過了分,有點羞愧。
守丹覺得他幼稚,是因為她已在一夜之間長大。
不過於新生仍然有他可愛的地方。
在於伯母眼中,梁守丹可一無是處,經過旁敲側擊,她自兒子口中知道梁父早已去世,梁母不務正業,可是最近環境忽然闊綽起來,其中必有蹊蹺。
於太太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家。
她沒有正式反對兒子同梁守丹來往,這樣,只怕會把少年逼向孤立的道路,但是,於太太也聰明地讓兒子知道,她不喜歡梁守丹。
「心扉,真相比於伯母所想像更壞一千倍,她不喜歡我,自有她的道理,那淡淡的,愛理不理,她那半透明的神情,使我回憶起舅母的臉色,她們的眼睛永遠不會正視我,嘴角似笑非笑,充滿鄙夷,真厲害,再厚的臉皮也擋不住那鋒利的輕蔑,我想,我終於會知難而退,就像我從此以後,都沒再上過舅舅舅媽的門一樣,有時,我頗為想念他們的嬰兒,他應該入學了吧,唉,有那麼精明能幹的父母親,真是幸運。」
「守丹,你與於新生的友誼,與他母親無關,請勿混為一談,哪裡都有勢利的人,過去的經驗無謂長記,目前你的處境千鈞一髮,需要極端小心處理,切勿疏忽,你的朋友,心扉。」
羅倫斯洛繼續做他的中間人。
他通知守丹,侯書苓約她見面。
「仍然到他那裡去嗎?」
「是,他喜歡你那件黑色的衣服。」
「那是母親的舊衣。」
「他不介意。」
「但那件裙子並不適合我。」
「那麼,你另選一件黑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