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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燕七一個人做出來的事,已經比別人叄百個加起來都要精彩,怎麼能再加上郭大路?再加上王動?

但老天偏偏要叫他們叄個人湊在一起,你說這怎麼得了。

(二)

郭大路和王動並不是天天都窮,時時刻刻都窮的,偶爾他們也會有不窮的時候,只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不窮,更不知道他們錢是從哪裡來的。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的錢總是來得出乎意外,連他們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

這也許因為他們花錢更花的莫名其妙。

已經快秋天了,“富貴山莊”後院裡的樹上,忽然結出了滿樹又甜又大的梨子,摘下來足足可以裝幾十簍,賣出去居然賣了二叄十兩銀子。

梨是自己從樹上長出來後,就有人來問價錢,自己從樹上摘走,從頭到尾都不用他們出一分力,幫一分忙。

這錢簡直就好象從天上掉下來的,當然一定要慶祝慶祝。

要慶祝,當然不能沒有酒,有了酒,當然更不能沒有肉。

“穿威風,賭對沖,嫖成空”,只有“吃”最實惠,這是王動的原則,也是他最大的享受。

開始的時候,他總是躺著吃、睡著吃、吃得高興的時候,才坐起來,但一吃累了,就又要躺下去。躺下去再吃。

所以他那張床簡直比廚房裡的桌子還油膩,你無論往什麼地方去隨手一摸,總會摸出一兩塊吃剩的肉,叄四根還沒啃完的肉骨頭。

郭大路雖不是很愛乾淨的人,但寧可睡地鋪,也不敢躺在他床上。

王動就樂得肚子享受一張床,這張床不但是他睡覺的地方,也是他的客廳、他的花園、他的飯桌。

最妙的是,他還能躺在床上喝酒,先把酒瓶子對著嘴,然後“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下去,決不會有半滴酒漏出來。

郭大路對他這手可佩服極了,自己也想學學,又有點猶疑,忍不住問道:“躺著喝酒也能喝得下去麼?”

王動道:“當然喝得下去。”

郭大路道:“會不會從鼻子裡噴出來?”

王動道:“決不會,就算頭下腳上吊著喝,也不會從鼻子裡噴出來。”

郭大路道:“你怎麼知道?”

王動道:“我試過。”

郭大路笑了,道:“你連坐都懶得坐,怎麼肯把自己吊起來?”

王動道:“你若不信,為什麼不自己試試?”

所以郭大路就把自己吊了起來,然後再將酒瓶對著嘴,慢慢地一口一口往肚裡喝,剛喝了兩口,酒已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燕七——先看到了燕七的一雙腳。

燕七的腳也許和別人沒什麼兩樣,但穿的一雙靴子卻特別極了。

他穿的靴子是用小牛皮做的,手工極精緻,上面還帶著花紋,比起塞外回回大王爺腳上穿的靴,也毫無遜色。

這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這雙靴子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靴底。

他身上穿的衣服本來也很華麗,而且很合身,但現在卻已被撕得七零八落,簡直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只有他頭上戴的帽子,倒不折不扣是頂很漂亮的帽子。

他的人並不太高,但手腳卻很長。

他的臉很秀氣,甚至有點像小姑娘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酒窩;但不笑的時候,他的臉立即就變得冷冰冰,臉色也白的發青,幾乎令人有點不敢親近。

他衣服本來好象是淡青色的,現在卻是一塊紅,一塊黃。

黃的自然是泥,紅的是什麼呢?

難道是血?

兩個人好好的在家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