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至少在他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就這樣抽身離開。龍杖的傷,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些許,因為他的後背上有一道道深紫色的棍痕,我每日給他上藥的時候,心都要隨著他的悶哼而揪疼。他承受的每一下,都是對我無怨無悔的付出。
他的身體底子比較好,復原得也很快,只不過自他甦醒的那一刻起,這個男人就很自覺地承擔起自己肩上的責任。我徹底明白了,接受他就要一併接受他的身份和地位的含義,他是王,他的人生已經不能與此割離。
我被他保護在逐日宮中,朝堂上巨大的風暴,我無從得知,他也絕口不提。陪伴在他身邊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他不要求,不強求,只要小小的一點溫柔,就會讓他高興得像是個孩子。
娘要回泰雅了,她來這裡本是要帶我回去。我雖然想念故鄉,但我亦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我有牽掛,有責任,有宿命,有從此不能放開的人。
“阿寶,你都想好了?”娘跨上馬的那一刻,低頭溫柔地看著我。
“想好了……我要留在這裡,留在有他的地方。”
娘瞭然地笑了一下,俯身摸了摸我的頭髮,掉轉了馬頭。
送走孃的這一夜,他坐在書案前雙目一直凝視著我,“萱,為什麼沒有回去?”
“什麼?”我把茶端到他面前,他接過茶杯放下,走到了我的身邊,“為什麼沒有跟你娘回去?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你不需要再留下來……”
我低下頭,深呼吸了口氣說,“我留下並不是為了你的傷……”
他追問,“那是為了什麼?”
心裡的芽用力地生長著,我儘量平穩地說,“我都把錦繡同心結送你了還問……”我仰起頭看他,“為了你,因為喜歡你,所以我留下來了。”
他微微張大了眼睛,一下子把我摟進了懷裡,那剋制不住劇烈的心跳有力地傳進我的耳朵裡,“我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你說這句話……萱……你是認真的嗎?我要再聽一遍。”
“我喜歡你……”
是的。喜歡你坐在明光殿上手握天下的模樣,喜歡你站在人群之中恍若天神的風範。喜歡你在絢爛之中向我伸出的手,喜歡你於每一次哭泣的時候包容我的懷抱。喜歡你認真仔細回覆我的每一封信,喜歡你親手為我的官服縫的紐扣。喜歡你為了我的懇求一次次地成全別人的相守,喜歡你牽著我的手說要任我飛翔的心胸。
我在回憶的洪波里面,把感動的淚水流落,原來不知不覺中,你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叫我阿寶,從此以後你叫我阿寶吧。”娘說,阿寶是隻有最親密的人,才可以叫的名字。
又是他的寢殿,只要走過外面的那條長廊,就能聞到香樟富蘊的氣味兒,濃稠得像是漫天都飄著貴族之間流行的薰香。但那些薰香總有股兒人工矯飾的味道,不如自然的馥郁。
他坐在床沿,我坐在他的身邊,綿綿的情意就在我們緊靠的肩頭之間。
“阿寶,你決定接受了我嗎?”他的問話裡,還有絲不確定。
我點了點頭,努力克服心中的不安,“嗯。”
他激動地吻我,我的不安和不確定都隨著他的吻散去。本來只是淺嘗輒止的吻,卻在旖旎的香氣裡面幻化成了靈魂對靈魂的渴望。
轉瞬之間我已經被他壓在了床榻上,我伸手抵著他的胸膛,推拒道,“你的身體還……”他拉住我的手環上他的脖子,低頭封緘住了我的口,“阿寶,我想要你……”
我有些怕,沒有辦法回答,只是僵硬地抱著他。上身的衣物被一件件地拋了個弧線,癱軟在光亮的地面上。我像一尾擱淺的魚兒,暴露在躁動的空氣裡,又遭遇了他洶湧的愛海,於是窒息般的乾涸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