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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兒一旦嫁到別人家,就由不得你一個做父親的了,不如就在京城找戶人家,想來就在咱們眼皮子底下,還有她舅舅舅媽撐腰,婆家就得高看品蓮三分。”

聽到前面還覺得莫氏說的有些道理,聽到後面“她舅舅舅媽”時,顏五爺心下便大怒,道:“我顏家的女兒!我自會照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操心!”

“那是她親舅舅、親舅媽,怎麼會是外人了?!”莫氏忿忿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在外在內都舉步維艱,老太太又徹底撒手不管了,她舅舅舅媽好心幫一把,難道五爺還覺得我孃家做錯了?!”

“你——!”顏五爺暴怒,道:“兩房這幾個子女,我為品蓮操的心最多,難道我這幾個月日夜奔走都是白費力氣嗎?!”

莫氏向來對顏五爺百事順從,可是在子女婚嫁一事上,出乎意外的強硬,因為她自己的幾經坎坷的人生經歷,太明白嫁對人的重要性了!

當初她只是教坊司的歌姬,只因被五爺看中贖了出來,即使剛開始只是在書房伺候筆墨的通房丫頭,但是她在最美好的年華牢牢抓住了顏五爺的心,生下二子一女,後來孃家起復,扶了正室夫人,教坊司的比她美、比她有才華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如今誰能比她風光?

大樹底下才好乘涼,莫氏堅信,品蓮一定要嫁到豪門,所以她反駁顏五爺道:

“可是五爺都提的什麼人家?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難道不能嫁得好些?如今爺連一個普通舉子都覺得是個寶貝,妾身卻捨不得。”

“簡直不可理喻!你和淮南伯尋了大半年,不就依然一場空嗎?!”顏五爺瞧著心有不甘、倔犟的莫氏,覺得一刻都沒法在東軒閣待下去,乾脆拂袖而去。

這已經是第幾次大吵了?莫氏記不清了,也沒有奔過去挽留顏五爺,她抓起五爺喝過的白玉杯子就要砸,但終究縮回了手,將身後的纏枝團花卍字紋引枕摔到地下。

引枕摔下去沒有什麼聲響,在地上彈了幾彈,撞到牆角的香几上——但是莫氏覺得心口很疼。

今天大夫人剛從浣紗院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同一時間,顏五爺又氣急敗壞的從東軒閣出來了!

臨近泰正院,顏五爺停住了腳步,重重的嘆了口氣,雖然人還沒進去,但顏五爺已經猜出會是個什麼結果:

楊氏熱情接待,上茶,然後坐下來開始嘮叨管家多麼累、老太太的壽辰要辦的熱鬧喜慶,可是公中的銀子不多了,拆了東牆補西牆——西牆什麼時候能補上?離秋收還有兩個月呢,即使收割了,還要換成銀子,起碼要到冬天。

到了冬天更麻煩,張羅著過年,又是大筆的開銷,西牆就更難補了……!

顏五爺想想都覺得頭疼,乾脆回頭,轉向松鶴堂。

老太太那會子還沒進佛堂唸經,顏五爺趕緊道明瞭來意,依舊是關於品蓮的婚事,說:“……莫氏心氣太高,上次兒子千挑萬選的學生都瞧不上了,如今連今年京城童子試第一名案首都推了——。”

顏老太太眼睛一亮,問:“你說什麼?那個案首是不是姓張——前任鴻臚寺張右少卿家裡的大公子、他的親妹妹被繼母苛待致死的那個?”

“正是那位張公子。”顏五爺說:“張兄是父親的學生,去年因為幼女夭亡,被御史參了幾本,奪了職位,現在已經起復,外放到九江府做正五品的知府,九月就要舉家赴任,張公子留在京城讀書。昨日張兄向我提起他的長子,有意結親。”

去年張家風波鬧得京城皆知,本來平息下去,今年童子試張公子成為案首,此事又開始在京城重提,估計這位張大人要出去避避風頭,起碼三年以後才能回來。

這位張公子家世過於複雜,所以在婚配上甚是艱難。雖然是案首,但今年已經十九尚未定親,顏老太太沉吟良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