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她都不用了!
團姐兒第一回自己穿衣穿鞋時,迎春還只當她圖個樂,玩一次就知道麻煩了,結果人硬是自己穿了半個月!而且兩三回之後還真的穿得似模似樣了!
迎春都快哭了,她不敢和團姐兒搶,也不敢問團姐兒對她哪裡不滿,只能更加小心謹慎地伺候,學著從團姐兒一抬眼一皺眉裡分析,不知不覺間,有了事,先請示的也不再是竇媽媽而是團姐兒。
她原本甚至懷疑過裁掉的那幾個人會不會是雲氏殺來警告她和竇媽媽的雞,畢竟兩人的身契仍然捏在老侯爺手裡。
然而,沒幾天,連老侯爺都特地派管家來問過團姐兒喜歡什麼樣的人。福管家笑得一臉慈愛,直言侯府下人有得是,團姐兒不喜歡,大可接著換。
第八章·所謂晨昏定省
院中仍是一片冬景,花木凋零。
畫屏抱著阿團從山月居正門出來,跟在雲氏身後穿過花園往太夫人所在的福壽堂走。
福壽堂位於承平侯府中軸線上,南邊是外院,北邊是個大花園,東西方向各有五處院子,山月居就在東北角上,位置不太好,隔著一處空院便是大房的千禧閣。
畫屏現在的業務已經拓展到山月居以外了,且畫屏本就是家生子,如今在侯府錯綜複雜的小道人事上用了心,更是耳目通明。阿團漸漸地更喜歡帶著她出門,而將迎春留下看家。
前幾日阿團大手筆地賞了她一副翡翠耳墜以示鼓勵,心裡暗暗期盼畫屏最好能混到江湖百曉生那個層次。畢竟情報也是實力的一種嘛。
福壽堂裡三房夫人呂氏已經到了有一刻了,除了錢呂兩個,還有位姨娘出的三姑奶奶鄭宜君也在。
鄭宜君尚未知事,姨娘便去了,自小養在錢氏膝下,十分懂事乖巧,簡直比錢氏親生的二姑奶奶還貼心。在阿團出世的前一年遠嫁鹽湖,今年鄭宜君的小叔子溫同禮進京趕考,三姑爺溫同義也要回京述職,便沒另賃院子,夫婦兩個並小叔子都寄住在承平侯府。
從一大早進了福壽堂啟動請安程式,少說也要兩個時辰方歇。
按照既定程式,約莫午時,福壽堂會擺飯。飯畢馮氏和雲氏便領著孩子們撤;而呂氏則視錢氏的精神狀況,或陪著抹牌賭骰,或請辭退下任錢氏午睡。
虧得阿團的屁股被九年制義務教育磨練過,坐總是坐的住的。
參與過幾次請安儀式的阿團已經不像最初一樣輕易毛腳了,向各位長輩團團問過好後,甚至輕車熟路地縮到雲氏旁邊的陰影裡閉上眼補眠。坐著打瞌睡的神功還是當年課堂上練出來的呢。
說起這請安,其實不過是一種日常家庭禮節,且承平侯府與別不同,最高名譽地位和最高管家實權都集中在太夫人錢氏手裡,侯府的晚輩們甚至不需要裝模作樣地問“天寒了,母親這裡碳可還夠?”,反而要等老夫人賞“天寒了,幾個哥兒姐兒屋裡再加一簍碳罷”。
“……阿團,還不快謝謝祖母疼你。”雲氏一回頭看見神遊天外的阿團,不得不出言提醒。
阿團業務不甚熟練,從矮墩上下來的時候,二姑娘鄭月明已經花蝴蝶一般撲到錢氏跟前撒起嬌來:“明兒昨兒還聽姨娘說,要給您做個燒毛絨的暖帽,今兒就得了您一簍子碳,福報來的也太快了。”
鄭月明口中的姨娘不是別人,正是大房的寇姨娘。寇姨娘原是錢氏一手帕交的女兒,家裡落了難,只剩了這麼一個女孩兒,託庇於錢氏。在馮氏懷小兒子的時候爬上了鄭伯榮的床,由錢氏做主抬成了良妾。良妾同一般丫鬟抬的通房、賤妾不同,沒有身契,便是主母也不好輕易拿捏。
馮氏既惱錢氏寇姨娘兩個無恥又怒鄭伯榮糊塗,一氣之下動了胎氣,小兒子不足月便落了地,不久便沒了,馮氏自己也傷了身子,自那之後始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