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月老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這夢魘也真奇特得很,夢中的光亮只照到月老一人的身上,愈發顯得絕塵脫俗又吊兒郎當了。
我看著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瞧,略有些不自在:“怎會,我只是怕將來若是君卿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好做一手準備。”
月老擰著眉毛,似是因為我佔了他的時間而不快:“與他渡仙氣便可了,若是真有什麼差池,你喚我來便是了。”
如此簡單,甚好,那玄元的病不也可以用此法醫治嗎?
月老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萬萬不可施於玄武帝君。仙氣能喚起帝君的神識,你若不想再被關進天池的話就莫要惹事生非。”
我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月老可是個大忙人,就算凡間的活兒都幹完了,天宮離還有諸多仙姬等著他去調笑玩樂呢。
上回太上老君偷偷跑下凡為我送了一包壯陽丹——為著凡人補陽氣用的,老君說這是予我的成親賀禮,並非那金瓶梅玉杏春中所說的不三不四的藥——他告知我,自我下凡後,月老失了往常一本正經的模樣,成日與仙姬們飲酒做樂,日子愜意的很。
起身的時候,我幫著君卿更衣。扣到他明線衣領上的第三顆襻扣時,他問我,玄元是誰。
我愣了愣,他怎的知道這些。
“怎的?”
“昨夜裡你著了夢魘,碎碎的唸了聲玄元。”
我結結巴巴半晌,方才從口中擠出來:“玄元是個王八。”
君卿低下頭,扯開我方為他扣扣子的手,自己將剩下來的兩顆釦子繫好,狂躁之意溢於言表。
“哪隻王八這麼招你疼,連夢裡都要喚著他的名兒。我非剁了他不可。”
玄元那隻王八怎麼就招我疼了?
我能心疼他的什麼?
心疼他功德圓滿,還是心疼他精魂歸位?
他是真武帝君,掌管四海江河湖泊,通玄冥,連陰陽,司三界生靈之性命。
而我只是區區一個仙不仙鬼不鬼的怪物,我能心疼他的什麼?
君卿的此話在我的記憶裡只是輕描淡寫,後來我憶起時方才醒悟原來這便是君卿愛我的方式。
對於我,他從來只願獨佔,恨不倩我長居深宮的才好。
可憐見,當初他將我交付予玄元時,可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從月老那裡知曉了玄元的卒日,我便開始絞盡腦汁盤算著尋個機會,把他與阿烈給辦了。
真是天助我也,不過幾日,太后便突然得了急症,整日昏昏沉沉,臥床不起,自然也便失了精力來料理我這個不守規矩的兒媳。
而身為孝子,君卿當然要隨侍左右,每日一下朝便往未央宮趕去,以身代勞,常常是半夜回到景流殿後和衣小憩幾個時辰後,再早早兒的上朝。
這倒也方便,不僅省的我替他更衣,也予了我大把的空閒。
我等到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宮燈都熄了,輪班的宮女兒侍衛也開始渴睡,才偷偷摸摸的起來,揣著我的那包紅線一路小跑足不著地的溜到阿烈的房,便就在玄元的碧華宮隔牆。
出於謹慎考慮,我未推門而進,直接從紙窗兒裡把自己給塞了進去。
這種事兒我做的多了十分順手,只是今時與往常不同的是,在紅線給扣到阿烈的腕上後,我站在床邊等了許久,那紅線都是呆楞楞的沒有變化,連飛也不曾飛起來過。
它不伸長了,我也沒法兒把它拉到玄元房裡去。
實在等的不耐煩了,我便靈機一動,把那錦袋裡的紅線一股腦兒給倒了出來,開始一個個的結繩。
雖然不曾這般試過,不過憑我的經驗臆測著,大概這般也是可行吧。
拉著這由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