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鬆開阿黛拉的手,對她微微一笑,算是安慰。有老闆的決定在,自己也是無能為力啊。
看著費爾法克斯太太把阿黛拉帶到桌邊去,阿黛拉看見點心就忘了剛才的害怕,一下就笑開來。羅切斯特轉過頭來,見艾亞還是一動不動,垂著頭,手放在身前,表情溫良地站在自己面前,一付好象在說“請隨意處置我”的可憐又可恨的模樣,就莫名升出一股氣來,冷哼一聲:“愛小姐,坐吧。”
主人都開口了,艾亞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安然坐到了羅切斯特指定的對面的長背椅上。雖然垂著眼簾,但艾亞一直在斟酌要如何開口請辭。畢竟,羅切斯特之前才……算是救了自己,自己病好了,只一句口頭感謝就立刻說要離開,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妥當。就算是自己心裡好象也有些過不去。可是,對於羅切斯特,艾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他除了感情什麼都不缺,可偏偏自己唯一不能給的就是感情。於是,怎麼開口請辭就成了大問題。羅切斯特的脾氣大,為人又霸道,說不好就會大發雷霆。真要把局面搞到那樣僵,就不是艾亞願意的了。
“怎麼了?愛小姐,一場病連同你的嘴也病了?”羅切斯特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看似毫不經心地打破沉默:“我印象裡,愛小姐可是很會說話的。今天是怎麼了?”
艾亞抬眼看了下羅切斯特:“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感謝先生。沒有您,我恐怕連大病一場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這話,羅切斯特的臉就黑了,手中的酒杯也不搖了,瞪著艾亞,正要說話,卻聽艾亞再次開口。
“先生,我說的不是虛言,也不是向您乞憐。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艾亞有些不安地擰了擰手:“出於道義,我應該報答您。可是,我思量了幾天,發現卑微的我甚至連報恩這件簡單的事都無法完成。因為,我有的您都有,我沒有的,您也很完備。我完全想像不出自己該如何面對您。所以……”
——所以,也許,可能,用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可以離開得正大光明?
艾亞說著,眼睛眨了眨,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真誠更無辜。卻不料得到的回答卻是羅切斯特不屑的冷哼聲。
“所以什麼?愛小姐。”羅切斯特把酒杯一放,伸手在壁爐上方一抹,拿下一本書,正是那本胡達尼特·奎因的處女作《波普先生的神秘遭遇》。羅切斯特把它向艾亞舉了舉,隨意地翻開來,看也不看艾亞,也不給艾亞開口的機會,就開口道:“無論什麼,愛小姐,那都無關緊要。我可是說過,愛小姐你的話非常沒有可信度的。”
見艾亞臉色一變,羅切斯特突然開心起來,唇邊勾出一抹笑:“別生氣。先別生氣,愛小姐。我這麼說可是有證據的。”
“記得麼?你說,我很幸運,我的佃農都是些善良之輩。當時我反駁了你,你卻不以為然。如果基於這件事來考量,我們可愛單純的愛小姐又怎麼可能會喜愛這麼一本關於犯罪的書呢?”
說著,羅切斯特喝了一口酒,興致高昂:“這本書我拜讀了。讓我非常吃驚的是,其中的黑暗遠勝於我最初的想像。作者應該是個極端冷酷的人才能用如此平靜冷漠的筆調述說一場犯罪。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正義戰勝了邪惡,但作者本身從頭至尾的論述中卻沒有任何貶低這個罪犯的詞語,甚至還把罪犯塑造得美麗智慧勇敢楚楚可憐,連犯罪的動機都顯得合情合理,情有可原。這樣的女性連我都忍不住動心,可她卻是個罪犯。真難以想像,是不是,愛小姐?這樣的故事……固然精彩,但是,我難以想像熱愛它的讀者會是一個單純可愛的人呢,愛小姐,你說是不是?”
艾亞一時之間情緒複雜,說不出話來。如此長篇大論就是為了論證自己的話不可信?艾亞更相信其實這位先生是找理由來交流讀後感的。這人……太孤獨了,連交流思想這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