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毛吹得倒卷,並伴有嗚嗚怪叫。身後一名藍衣女子嘆息著伸出手,試圖將窗戶關上。
“大小姐,或許他不來更好!哎,免得更傷心!”藍衣女子關愛地一手搭在少女肩上,眼中精光閃爍。
“我知道,他心中對我的牽掛很少,只是不管睜眼、閉眼,他都會出現在腦海,這一生想忘記很難!”少女執意推開窗戶,忍受寒風侵蝕,轉頭說道。
“快過年了,我打算吃完年夜飯,到漢河放置九十九盞水燈,期盼日後可以長期與他在一起,也保佑他平平安安!”
藍衣女子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乾脆坐下,陪同少女一起看窗外雪景。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殺王焦風所在的山莊熱鬧氣氛達到極致。百餘名對他忠誠不二的下屬紛紛端起酒杯,恭賀殺王來年會更好。
焦風很瘦,瘦得幾乎一陣風可以將他吹走。焦風很黑,如果不是場地粗壯的蠟燭照耀,將他丟在夜色裡,誰也不會發現。他略一揮手,示意手下自娛自樂,眼光掃向身邊四人。
風、花、霧、月四人是他一手調教的弟子,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特備是花骨朵,身材容貌無可挑剔,是花州城僅次於青衣樓大小姐孟海棠的美女,也是焦風引以為豪的資本。
再過一個多時辰,新的一年就要到來,也預示著眾人年長一歲。
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是好事,讓他們更加成熟一些;對於年長者來說,這是壞事,讓他們的青春又消散一年。
酒過三巡,焦風斜眼看了看身邊美豔的女弟子花骨朵,身體突然有所反應。寶刀不老,這是焦風時常感嘆自己的一句話。
焦風緩緩起身,走到花骨朵身邊略一停頓,微微點頭之後轉身走向內院,那裡是他的獨立王國,誰也不能擅自進入,否則殺無赦。
庭院深處將外圍吵鬧聲隔絕,焦風活動一下筋骨,推開房門坐在床邊。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陪他,讓他盡情發洩原始的肉慾。
隨著焦風離開,左右兩邊的四名弟子神色各自不同。花骨朵輕輕低頭一笑,將淡紅色衣袍整理一下,掃視一眼三名師兄弟,默默起身。
“咚!”
花骨朵右首一人將手中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眼睛血紅一片,無限的殺意瘋狂流轉,隨即將酒杯捏碎,化作粉末從指縫間溢位。
“風起師兄,大好氣氛,怎地突然生氣了!莫不是這些天花師姐又沒有理你,或者是對師傅他老人家···”
左手邊,一名青年斜眼看過來,搖頭輕笑。他每一次搖頭,便有一層淡淡的霧氣溢位,幾息過後,再也看不到他的容顏,甚至連身體也逐漸朦朧。
“霧都!你看我笑話麼!”風起嚯地起身,怒視對方。師傅焦風高高在上,讓他不敢產生絲毫反抗,唯有將怨恨壓在心中。但對於霧都師弟,他有把握馴服對方。
最後一名青年自斟自飲,對於身邊兩位師兄的爭執不以為意。他眼神平靜而深湛,默默注視下方百餘名青衣樓弟子之間的交杯換盞。他一身白袍,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晃眼。
花骨朵慢慢地走向焦風所在的房間,這種事違揹她的本意,無奈自己始終沒有脫離焦風魔爪的決心。師兄風起的心意她很明白,卻是有心無力。
每次受到焦風暗示,花骨朵便會長長鬆一口氣,最起碼這次過後,自己可以安安靜靜地過上十天半月。但想想風起血紅的雙眸,還有那恨意滔天的殺氣,她卻是搖頭。
“如果有一天,師兄風起為了自己殺了師傅焦風,我會嫁給他嗎?”
走在路上,花骨朵暗自想著,突然輕笑一聲,將瀑布般秀髮甩起。
焦風坐在床頭,耳邊已經響起輕柔的腳步聲,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絲滿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