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機旁,看著這個恢弘的太空建築群——失去能量供應的它完全失去了光彩,那些巨大的裝甲板在稀落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淒涼,遠處是中心監控站。在這裡我看到了那個裂口:它看起來有數米寬,十幾米長,向外翻卷著。應該是一道來自內部的劇烈衝擊擊穿了這個建築的頂棚。大量自律機械在視線中忙忙碌碌地到處奔走,修復被燒燬的線路。熔接斷裂的支撐梁以防止平臺發生進一步的結構崩潰,或者安置各種感應器。這裡本來應該是有穩定重力場和開放式空氣圈的。但如今我感覺腳下的重力不足正常值的三分之一,而且周圍的空氣圈也沒了。
我輕輕蹦了蹦,又因為無法呼吸而有點彆扭地擦擦鼻子,這個動作被塔維爾看到了。
“能量供應中斷之後,無關緊要的裝置全部關機,將僅存的能量轉移到了資料庫和核心機房,”塔維爾的一個質量投影突然出現在我身旁,“資料庫是保住了,核心機房……現在還進不去所以不確定那裡的情況怎麼樣。重力場和開放式空氣圈只不過是提供舒適度的東西,它們是第一批被關閉的。”
我擺擺手:“沒事,就是有點不習……臥槽你這是怎麼?!”
我表情驚悚地看著這個質量投影塔維爾——她的模樣把人嚇一大跳!腹部一個貫通性的大洞,雙腿從大腿根往下空空如也,因此只能漂浮在半空跟人說話。這完全是戰場上被炸成近乎兩截的模樣!當然,她身上沒有血跡也沒有筋骨外露的慘烈景象,一來是希靈使徒沒有血液和人類那樣的身體結構,二來我眼前這也只是個質量投影,她身上的傷痕看著可怕卻並不真實,但……仍然滲人吶。
“哦,底層爆炸的時候雖然沒在現場,但我在監控站裡,就那邊——”被炸成一副慘烈模樣的塔維爾質量投影毫不在意地說著,還回頭指了指監控站上那個巨大的裂口,“一道幽能射流擊穿了穹頂,迸裂出來的火花炸在身上就成這樣了,反正是質量投影,還能工作所以就沒進行‘回收再生’,等事情忙忘了再說吧,效率第一。”
我無言以對,別看是個眼鏡娘,這般硬漢子的形象也真夠讓人肝顫的,我知道沒辦法以人類的思維方式讓塔維爾趕緊換掉這個投影身體,又看不得她這般悽慘的模樣,只好把自己寬大的外衣脫下來給她系在胸口往下的位置,多少蓋住肚子和下半身的斷裂帶:“就這樣吧,我努力把你當成是椰子樹成精,要不你這麼晃來晃去的我彆扭……”
質量投影塔維爾:“……哦”
作別了這個非常有震撼性的質量投影——其實也不算作別,因為塔維爾的本體就在旁邊站著,而所有質量投影都是塔維爾直接控制的。所以該說是塔維爾將她的這具身體轉移到另外一處工作現場之後,我和珊多拉她們一起來到了事故處置中心。也就是旁邊那座臨時工作站裡。
一名助理技師將控制中心的結構圖連線到全息投影上,旁邊則是深淵之門的影像。塔維爾的另外一具完好的質量投影為我們介紹著爆炸發生的地方和當時的情況:“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最初產生爆炸的地方在這裡,下層區的a…13至a…15段,動力爐的超空間輸出端都集中在這個地方。不論是爆炸摧毀了動力爐,還是動力爐首先爆炸摧毀了其他東西,連鎖反應都從這裡開始。隨後控制中心所有能量線路過載,沿著主供能管道,爆炸從下層區直衝上層區,沿途炸飛了中間所有的連線橋和防護壁,最後導致1、3號觀測塔被毀。另外有一波衝擊在首輪爆炸結束後三秒抵達監控站。這次爆炸沒有徹底摧毀監控站,但擊穿了它的穹頂,之後所有裝置離線。幸運的是在那三秒鐘內自動災難保全系統啟動了,監控站的資料庫存活下來。但主機房因為深埋於平臺的裝甲板下,靠近首輪爆炸的地方,那裡已經被超強度幽能場籠罩,暫時進不去人。主機房徹底被毀的機率超過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