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機房有什麼特殊東西？”珊多拉微微抬起眉毛。

“資料，因為從深淵之門採集到的所有資訊都必須過濾檢測才能送往資料庫，因此主機房有一個快取機制。爆炸發生時對深淵之門的詳細檢測資料都儲存在那裡，還沒來得及上傳到資料庫……”

“也就是說，搶救下來的資料庫對清查這次事故原因根本沒有幫助，是嗎。”珊多拉搖搖頭，“資料庫裡的東西都是爆炸之前……一個緩衝週期的舊資料。”

“我們有外源的觀測記錄，”一個助理技師站起身。“關於深淵之門的。我們數天前在林雪主母的提示下對深淵之門建立了一個額外觀測點，雖然功能不足。一些基本資料還是有的。”

我驚喜地扭頭看著身旁的大小姐，這丫頭此刻正一臉高深莫測世界盡在掌握的模樣在那搖頭晃腦——事實上從剛才開始她都搖頭晃腦十幾分鍾了。只不過我一直不知道她什麼毛病還以為丫頭吃錯藥了呢，這時候注意到我的視線，大小姐露出更加高深莫測的微笑：“雕琢未來是一件精雕細刻的事兒，有些東西可做不可說，有些東西可說不可做……誒你等我說完啊別轉頭誒……”

我已經轉過頭看珊多拉分析那些深淵之門的監測資料。從畫面上看，深淵之門永遠是那老樣子，一片黑色的二維圓餅，頂多在周圍抑制塔的控制下略微有些邊緣縮放，然而記錄其監測資料的各種圖表卻在以極高的速度重新整理，上面的資料簡直令人眼花繚亂。雖然我看不太懂……好吧雖然我完全看不懂，可珊多拉卻一邊看一邊點頭，最後她皺著眉：“資料上沒問題，深淵之門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除了一次規模極小的資訊溢位，但這點資訊溢位量恐怕不比一塊隕石大。”

“你懷疑是深淵之門裡跑出來什麼東西，砸到了控制中心？”我問道。

“看看控制中心的架構，”珊多拉指著那副全息解析圖，“這是能量單元的防護……哦你看不懂也沒關係。總之這個建築群的安全係數是超高的，除了外因，它在內部崩潰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最初發生爆炸的是下層區的能量中樞，當然，這個位置由四層裝甲和兩個獨立運轉的護盾保護著，看上去堅不可摧，但和內部崩潰的機率比起來，裝甲和護盾起碼還有被攻破的可能。”

一個是近乎不存在漏洞的防護體系，一個是雖然堅固，但起碼有形有質，有防護上限的裝甲和護盾，確實後者被攻破的機率更高一點。

專家團隊也做出了和珊多拉一樣的判斷：外因導致控制中心被毀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內因。雖然最終摧毀整個站點的內部爆炸，但這場內部爆炸應該是被外界引發的。

於是我也只能同意珊多拉的看法，但又有些想不明白，便轉頭看向身旁的塔維爾（本體）：“爆炸發生前沒有檢測到有什麼東西從深淵之門裡飛出來吧？”

塔維爾的本體一直在影子城，不過她的質量投影親歷這邊的現場，所以直接問她就行——話說眼鏡孃的能力想想還真是神奇，我覺得帝國境內不管哪個犄角旮旯的研究設施出了狀況問她都行，她隨時隨地都算目擊證人……

“沒有此類報告，”塔維爾點點頭，不過很快話鋒一轉，“但不排除深淵之門有東西衝出來的可能。從大門裡出來的不一定是可以被觀測的目標，由於深淵特殊性質，其內部溢位的任何東西都可能表現為無序資料，在越過輻射臨界點之後才會蛻變回原本的形態：物質或能量。所以在深淵之門周圍的輻射臨界點以內是觀察不到它是否在拋射物質（或能量）的，一切都被偽裝了，只能根據大門的資訊溢位來判斷它是不是在洩露東西。當然這裡僅限於較為‘自然’的事物，如果是深潛船這樣的東西從大門裡出來，會自動把深淵影響排除掉。”

這就是剛才珊多拉第一時間檢查深淵之門資訊溢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