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哦?可以對靈歌說說麼?”我將手肘支在膝上,託著腮望著他。
段慈不敢看我,偏過頭去結巴著道:“這……這……小生……小生……”
“當靈歌沒問過好了。”我笑,轉而重新望向窗外,又是一陣的靜默。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聽得段慈輕聲地開口,道:“嶽小姐……小生不想瞞小姐……小生確有憂心之事,也確有牽掛之人。小生自小便埋首於書卷之中,極少接觸、接觸家人以外的女子。一直以來,小生只認為女子便如書中所寫那般對男人逆來順受、言聽計從,只識針線而不識滄海,心中直替女子慨嘆,然而自見過……見過小姐後,方發覺自己錯了,小姐的膽識,小姐的智慧,小姐的與眾不同,小姐的……一切一切,都令小生……魂牽夢縈……”
我轉過頭來望住他,見他紅著臉,面上的表情卻極認真,極真誠,與我的目光對在一處時,卻又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我凝視著他,低聲地道:“三公子,你的心意靈歌明白。男婚女嫁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靈歌身為女子,自也是希望能與位可信賴依靠的良人共度此生。承蒙三公子不棄並對靈歌剖以心跡,將心比心,靈歌……亦有些真心話想對三公子說。”
段慈的臉又紅了幾分,半垂著眸子,略向前探了探身,聲音亦放低了些,道:“小姐請講。”
我將目光再度放回窗外那煙水如夢的景緻中,有些恍惚地道:“三公子經綸滿腹,自是明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之意。靈歌不巧才經了滄海,才別了巫雲,這雙眼睛裡只怕一時再難看進別家風景。三公子是難得的好人,靈歌不能傷了公子、瞞著公子,今日將心中所想坦言相告,只為了請公子自行做個決擇,是續是斷,靈歌但無異議。”
段慈怔在當場,望了我許久方才輕聲地道:“嶽小姐所說的那‘曾經’,是離去了……還是……”
“煙消雲散,徒留回憶。”我幽涼地笑,抬腕將自己頰邊被風吹亂的髮絲捋向耳後。
“怎會是徒留回憶呢……”段慈忽然溫柔地衝著我笑,“嶽小姐有‘曾經’留下的一顆心,有‘曾經’的思念,有‘曾經’的寄託,有‘曾經’的祝福,有‘曾經’的一切。‘曾經’把全部都給了嶽小姐,嶽小姐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活著,而是帶著‘曾經’一起活著,所以嶽小姐一定要開心,否則‘曾經’也會難過,嶽小姐要好好地生活,只有你活著,‘曾經’才會活著,‘曾經’和你是永遠不會分開的,所以……所以懷念也好,依戀也罷,嶽小姐都要開開心心的,如此才不會辜負‘曾經’留給小姐的這一段回憶啊。”
我一時有些訝然,定定地望著他,輕聲道:“三公子不怪我麼?心裡放不下‘曾經’,卻還跑去同你相親?”
聽到“相親”這個詞,段慈的臉又紅了,小聲地道:“小生……小生怎會怪嶽小姐!小生知道那次相親嶽小姐也是聽從父母之命去的,並非小姐本意。況……這也正可說明小姐是位……是位重情之人,且小姐也並未隱瞞小生,小生……小生已經很知足了。”
我望著他淺淺地笑,不知是被他的那番話開解到了還是被他如此理智地接受了,心裡頓覺坦然。段慈許是因我的笑容亦放鬆下來,也望著我淺淺而笑,輕聲地繼續道:“小生其實很是清楚小姐對小生並無情意,然而自從小生於那日與小姐在船上初次見面,經歷了兇徒傷人之事後,便深深為小姐的聰穎冷靜及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獨特氣質所折服。小生……小生對小姐已生仰慕,希望能與小姐……結為夫妻……小生不在乎小姐此刻對小生毫無情意,小生只希望能以自己這顆真心慢慢打動小姐。所謂‘日久生情’,比起乾柴烈火一遇即燃的濃情烈意,小生更相信細水長流相濡以沫的情意。小生願用數月甚至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