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靠東的廂房裡。
武明玉死後,算上我在內一共還有二十三人,兩兩結組,最後正好把我一個人餘了出來……唉,沒辦法,誰叫前任嶽靈歌是個過於內向的主兒呢,連個朋友都沒有,唯一較為要好的田心顏還嫁了人來不了。
也罷,我自己睡一個屋,晚上倒也方便觀察那兇手的行動。正想著要睡哪一間比較合適,忽見夏紅裳走了過來,向我勉強笑了一笑,道:“靈歌還沒有伴麼?”
我搖了搖頭,道:“我們二十三個人,總要餘出一個來的。”
夏紅裳苦笑了一下,道:“不若我同你一間罷。”
咦?這是什麼情況?見我眼中滿是疑惑,夏紅裳只好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那名小姐,向我道:“我本是要同浣霞一間屋的,誰料她死活不肯與我同住。是以今晚我們兩人作伴罷,浣霞她……只能由著去了。”
這女人便是林浣霞麼?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見她身材微豐,肉嘟嘟地看上去倒也可愛,只是此刻臉上神情既無奈又抱歉,且似乎還有幾分難言之隱的樣子,亦對我道:“是的,我不大習慣與人同睡,靈歌,你便同紅裳作伴罷,正好不必落單。”
——也就是說,今晚林浣霞想要自己睡一間房嘍?那豈不是正方便下手害誰?
我便佯作關心地問向她道:“浣霞睡哪個房間?不若我與紅裳就睡你的隔壁罷,晚上有事你便叫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林浣霞點點頭,道:“我原說睡在司馬小姐那間,反正司馬小姐昨天也沒跟過橋來,那房間沒人住。但是方才已經有人佔了那間了,紅裳你還睡在昨晚自己那間罷?那我就睡你南邊那間空房好了。——唉,我倒是羨慕起司馬小姐了,要是我也同她一樣畏高畏橋,昨天便也過不來了,不用受此驚嚇……”
夏紅裳臉色有些難看,低聲道:“對不起,讓你和大家都跟著受驚了,實是紅裳的錯……”
林浣霞忙笑道:“哎呀,看我這張嘴,又胡亂說話了——紅裳別往心裡去,我絕沒有怪你的意思!”……
不管怎樣,只要睡在林浣霞的隔壁,就可以隨時注意她的動靜了,且夏紅裳的房間在東廂最北邊的那一間,如果林浣霞還要使用與昨晚相同的手段作案的話,她的目標一定就在北門以東和東門以北的這八間房中所住的人身上。
於是各自回房,洗漱過後便在房中坐了說話,夏紅裳令小丫環泡了壺熱茶來,說是皇上賞給夏家的外邦貢茶,有安神養心之效,正適合現在喝。與她閒聊了幾句她便說困了,脫了衣服躺上床來,我在外她在裡,不一時竟聽見她微微的鼾聲,還真是少女態,懷著再煩心的事也能安然入睡。
也不知是因為受她的鼾聲影響還是今天白天用腦過度,總之沒能堅持一會兒我便也困得眼皮打架了,強自掙扎著下床坐到椅子上,以防自己當真睡去而耽誤了正事,拼命豎著耳朵聽著隔壁的動靜。
萬籟俱寂,唯有嘩嘩的水聲入耳,好冷的夜晚……隨身帶的衣服被我關在那間密室裡,只好抱了被子將自己裹住,身上一暖眼皮不由得又發起沉來,幾番掙扎幾番迷糊,終於大腦咔地一聲,進入了休眠狀態……
“靈歌……靈歌……到床上睡罷。”耳邊有人輕喚,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睜開眼睛,見是夏紅裳在身旁叫我,遲鈍地打量一下四周,見自己還坐在椅子上,便動了動已經僵硬得發酸的身體,打了個呵欠,道:“什麼時辰了?”
“沒過多久罷,我只睡了一下便被惡夢驚醒了。”她臉色不太好,有些害怕地拍著自己胸口,道:“我看看外面天色,只怕還未到子時。”說著伸手將窗閂取下,推開窗子,但見一枚冷月斜斜掛於東天,旁邊伴著兩三顆星斗,聽她道:“果然,只怕也就是亥時三刻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