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抱了東西回得房間,床上桌上鋪排了個琳琅滿目,先將給我這四個小丫環買的梅蘭竹菊四樣荷包挑出來送了她們,喜得四人連聲謝恩,當場便在身上掛了起來。另還有賞給歡喜兒和長樂的汗巾子,一併交給歡喜兒囑他得空給長樂送過去。
接下來是給我自己買的幾條秋冬穿的厚厚的裙子,還有兩件褻衣,三片肚兜兒,另還有給岳家父子買的裡中外三式衣服、鞋子、頭巾、腰帶、襪子等等,再加上給季燕然買的那件紫檀色的袍子,嗯……還有一套中衣——不過是作為對他在怒馬寨時為了救我而損失的那件中衣的補償罷了,這人情兒我可不願欠他。……雖說比這更大的人情兒已經欠了他不少了。
望著堆了滿床的各色男女衣衫,我的心裡總算有了一種虛浮的充實感,雖然物質上的滿足永遠填補不了精神上的空虛,但至少也可讓人暫時地畫餅充飢一下。
桌上堆的是各種物品和食品,其中有一串手鍊是我請那老闆現場製作的,老闆賣的本是布質的手工製品,被我一眼看到了做得惟妙惟肖的嫩黃可愛的野菊花,於是請他用結實的玉色絛子穿了七朵編起來做成手鍊兒,以祭奠我在古代收到的來自異性所送的第一束花……或者說,是花環,清晨起來掛在窗前的,帶著露珠兒的,野菊花。
將手鍊兒戴在腕上,嫩黃的顏色不由使人的心情也略顯明朗。坐在桌邊細細地將給眾人買的東西分好,連同衣服各自用拎盒盛了,令綠水青煙和歡喜兒分別先送過去。我自己的仍舊攤在那兒,待晚上睡覺前還要再細細觀賞一番方才過癮。
歇了片刻,洗了把臉,重新梳過頭,例行公事地往嶽清音的小樓去探望某人。進得房中時,見某人正倚著床欄,拎盒放在大腿上,一隻手從盒裡向外拿東西,眉毛不檢點地上揚著,眼睛裡滿是好奇和有趣,唇角卻帶著玩味的笑。
見我進來,他那對黑溜溜地狗兒眼立刻彎成了兩枚下弦月,搖搖手裡捏著的一隻小瓷罐兒,笑道:“這裡面是什麼?”
我慢慢走過去垂著眼皮兒坐到床邊椅上,道:“桂花蜂蜜。”
“喔……”他望著我眯眯地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冷冷地抬眼用目光剜了他一下,見他笑得春光燦爛豬八戒般道:“明白了!靈歌是心疼為兄嗓子啞了,是以買來蜂蜜讓為兄潤喉的——為兄真是受寵若驚!不知要如何謝謝靈歌妹妹呢!”
……我不過是怕嶽老爹聽見你這傢伙嗓子啞了會責怪我沒盡心盡力照顧你罷了,實為自保,您老切莫誤會。
不願同他解釋,只當沒聽見,順手拿過他手裡盛有蜂蜜的瓷罐兒,起身喚進紅鯉來,囑咐她每日用溫水給床上的季某某調上幾杯喝。轉身回來時,見那傢伙又閃著滿眼的星星像個過聖誕節時歡喜又期待地檢視著自己襪子裡的禮物的孩子般,伸著一隻胳膊小心翼翼地在盒子裡翻。
我不禁後悔不該一時大腦抽搐給他買什麼東西——被嶽老爹罵就罵了,反正我早讓嶽清音修理得有了抵抗力,罵來罵去也少不了一塊肉,總好過眼看著這個傢伙像發現新大陸一般一件件地將我買給他的東西拿出來研究,實在是讓我倍感……尷尬。
“唔……帕子?”他又拿出一方素色男用手帕轉過臉來望著我笑,我有些沒好氣地瞪著他——一塊手帕有什麼可奇怪的?當然是用來讓你擦眼淚擦鼻涕擦口水擦爪子的了!也免得你窮到連塊帕子都用不起,好容易得了我的一塊,還厚著臉皮藏起來不還我。
“嗯……還有藥?……喔,清心養神湯……”他爪子裡抓著大大一包草藥放在狗鼻子底下聞了聞,轉而又望向我笑道:“買這個做什麼用?”
“買這個是想讓大人晚上能睡得踏實安穩些,大人日間所思所慮之事繁多,極耗損精神,過度勞累的話易引起失眠、多夢、盜汗、遺……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