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栽贓
“為兄大概已經知道了……步大人的用意。”季燕然似乎是故意要逗逗躲在衣櫃裡偷聽的我,慢吞吞地來了個大喘氣,直令我想衝出去狠狠地將他瞪死。
季燕然彷彿能夠猜到我在衣櫃裡的心思似的,輕聲一笑,接著道:“本案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就是兇手為何要將死者的臉砍得面目全非。如果只是出於恨意,完全可以去砍死者的四肢或者肚子,何必費盡力氣的去砍堅硬的頭骨呢?通常破壞死者面部的行為多見於情殺或者因嫉妒而引發的殺人案件,若果真歡喜兒是兇手的話,採取這樣的手段來洩恨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因此只可解釋為——兇手是為了掩蓋什麼才必須要破壞徐呈的面孔。究竟要掩蓋什麼呢?疤痕?表情?還是……相貌?”
——唔,果然被他抓住了重點問題!掩蓋相貌——只有這一點才最說得通!為什麼要掩蓋相貌呢?難道死者不是徐呈?嶽府所有的家丁都是有腰牌的,腰牌上刻著各自的姓名,如果兇手殺的是別人,將其面目砍得難以辨認後再掛上從徐呈那裡偷來的腰牌,只要二人身量上差不太多,任誰也會認為死去的就是徐呈罷?!而兇手之所以要讓大家認為死者是徐呈,想必就是為了陷害與徐呈有過節的歡喜兒……但是這麼推理似乎還是不太通,究竟兇手跟歡喜兒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不惜殺掉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栽贓他呢?這樣的栽贓方法並不高明啊,如果死者不是徐呈,那麼徐呈呢?他又去了哪裡?
季燕然似是刻意地為我留了段思考的時間,半晌才又繼續開口道:“如果死者不是徐呈,那麼徐呈又在何處?有人用死屍來冒充他,他豈能默不作聲?方才已說到,家下眾人一整日皆未見過徐呈,以為他今日輪休回到了府外家中,那麼,步大人是否已派人去徐呈家中查問過了呢?”
嶽清音答道:“確已派人查問過了,徐呈並未在家中,且徐妻證言其昨日未進家門半步。”
季燕然笑道:“如此不是很奇怪麼?死的不是徐呈,徐呈又哪裡去了呢?可以確定的是,他並沒有遭兇手殺害,否則兇手便不必大費力氣地將死者的臉砍得難以辨認,然而他若未死,為何又無緣無故地失去了蹤影呢?為兄知道貴府家丁都有個人名牌子在腰裡彆著罷?這塊牌子至關重要——徐呈的腰牌必定是隨身帶著,如果他未死,兇手是不大可能從他那裡偷得他的腰牌掛到死者身上去的,除非腰牌是徐呈自願給了兇手以栽贓給歡喜兒,然而這麼一來徐呈勢必從今後不能再在太平城露面了,只能另投他鄉、另覓生活。如此涉案人員便由原來的兩個變為了四個,即:歡喜兒、徐呈、兇手、死者。這卻又引出了一個疑點:死者是當場死於空屋之中的,那麼兇手又是用什麼藉口將死者於半夜三更時引到那少有人去的空屋之中的呢?——說到這兒,清音,步大人可曾查過了府內是否還有其他人失蹤?”
嶽清音頓了一頓,方淡淡道:“確有一人失蹤。”
“哦……”季燕然語聲帶笑,“嶽先生愈發壞了,如此重要的線索到現在才告訴為兄……失蹤的原因可查過了?”
“尚未查明。”嶽清音不理會他的玩笑,仍舊不急不徐地道:“失蹤之人乃本府負責看守後門的家丁,姓趙名初一。因後門平時不常開,是以合共只有兩人分晝夜輪班看守,趙初一昨日負責值夜間班,今天一早接班的另一家丁只看到後門虛掩並未上閂,且尋不見趙初一身影,因此不能確定趙初一失蹤的具體時間及原因,差役已至其家中及親朋處查問過了,皆言由昨日起未見過趙初一,至此尚不能確定其生死。”
便聽得季燕然一拍手,笑著道:“清音哪,你何苦等為兄問到你你才肯說呢?這惜字如金的毛病兒該改改才是……只怕步大人也已查問過趙初一同徐呈之間是否有聯絡了罷?”
嶽清音似是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