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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過身直面那縹緲的靈體,伸手向懷中去摸辟邪的艾灰——這時我忽然有些後悔沒有帶著勘五郎一起回來提前行動。畢竟一隻壽數三百餘歲的狸貓,要對付“白兒”這樣的寄生型妖怪,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出乎我意料,那由白光形成的童子卻在我面前跪了下來,行禮道:“請救救我的主家,現在能夠阻止災難的,就只有您了。”

“……很抱歉,雖然承蒙您如此拜託,但我無法相信侍奉犬神的白兒會有替主家擔憂的想法。”白兒是被犬神咬死後被迫侍奉兇手的冤魂,只要有可能,他便會尋找替身以求解脫,因此是和“川赤子”、“川女郎”③一樣陰險難防的妖怪。

“我不是……白兒!”再次出乎我意料的,童子深深俯首,否定了我對他的身份認定,“我不是白兒,我並非被犬神大人所困而無法離開,是自願留在這裡守護家主的!”

“咦?”我愕然,不是白兒?那會是什麼妖怪?亡靈?式神?

“即使要將我們驅逐也沒關係,請救救這個家……不,即使不被驅逐或移除,我也已經和白兵衛約好了,等到這次的事件了結後便會離開……因此請幫助我們,守護好這個家的繼承人!”

童子長拜不起,令我如墜五里霧中。這一番夜訪帶來了太多新的疑問:除了犬神外,難道清田家還有一位守護神?如果他的話屬實,那麼他的動機與立場何在?如果是白兒的誆騙,那麼他又是在謀劃著什麼?

“……知道了,我會盡力而為的。”權衡再三,我決定先點頭答應下來,畢竟在他要求我守護洋平這一點上,與我和阿勘所要做的並不矛盾。

童子再三拜謝,重又化作光霧,作勢漸漸散去。我猛然想起一些事情,連忙叫住他道:

“等等!既然要傷害繼承人性命的不是你們,那麼元兇是什麼?”

“夜半之明月珠,恰是亡母勾魂之青鷺火。”光霧中傳來如是話語,隨即消失於夜幕中。

當窗外響起第一聲鳥鳴時,我幾乎是如釋重負地走出屋子,張開手腳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昨晚當童子消失後,我便再也無法入睡,索性在房間內專心打坐,用離魂法監視著洋平房內的一舉一動。佳子還在住院,洋平只得一個人睡,這無疑增加了他被襲擊的可能。好在約定的時間內,勘五郎總算化作一道旋風掛進了屋子。當我在洋平房內看見他那張黝黑圓潤的狸貓臉時,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直到午夜以前的所有事務,交給他辦理便可以。只要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方案行事,那麼至少可以保證洋平不會受到傷害。

而我現在所需要思考的,便是昨夜童子所留下的那句隱語。

“夜半之明月珠,恰是亡母勾魂之青鷺火。”

明月珠?青鷺火?亡母?難道這事還跟死去的清田夫人有關?那童子的話能否相信?如果真如他所言,他的目的是要保護洋平,那麼之前發生的事確實也說得通——洋平被附身後,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相反因為精神萎靡提前午睡,才逃過了屏風一劫。

我走進浴室,從洗臉檯中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洗臉——也罷,無論犬神與童子的目的何在,都與我今晚的佈置無關。這種種事故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只待今晚便可驗證。

天空漸漸亮起來,窗外的鳥鳴此起彼伏。我走出浴室,恰與從房間走出的洋平打了個照面。在走廊擦身而過的瞬間,他衝我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是夜。

萬籟俱寂,小鎮寧靜的深夜,只有酒館外的燈籠與銀河在閃爍光芒。大屋裡的人已經都睡下了,忽然從底樓的一扇窗戶裡傳出幾聲爆響,緊接著便騰起了火光。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練忽然劃過庭院,撞破窗戶衝進了火光之中。

“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