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動手把持不住,撂倒了你,你這個臭皮囊的尺寸又比別人大得多,叫我如何把你弄回鐵家堡?”“找死……”崔森聲出鞭到,別看他身軀高大,卻極靈活,鞭長七尺加上長臂,兩丈之內,烏光閃爍絞纏,如萬蛇騰躍撲噬,“瞅瞅”鞭嘯配上崔森全身骨節暴響,呼吸似乎全提聚在喉頭,使人體會到,性命之存續,全憑一口氣了。
“白骨斷腸刀”只有在這檔口才能體會此名的真意。刀身慘白泛出淡淡血芒,使人感覺唯有白骨皚皚差堪比擬。此時此刻看到刀華如雪崩冰裂,天河暴湍,能不斷腸?高凌宇道:“崔森,你是‘五廣’還是‘五彪’中的人物?”崔森嗓中有如拉著胡琴,道:“能說出這名家的人,想必也不是外人,你……”高凌宇道:“崔森,那隻能讓你去猜了!你還不配……”崔森逐漸感到鞭上壓力倍增,像在水底揮動。在他出道以來,以及為某方面羅網,從未遭遇到這麼大的壓力。
“白骨斷腸刀”長不過四尺左右,卻在烏金鞭的兩丈威力範圍內填充了每一寸的空間。刀芒不離全身要害,崔森只好以鞭作三節棍來用,一手持鞭柄,一手握鞭梢。
遠攻用鞭身抽掃,近攻用鞭柄砸戳。
在崔森的感受上。好象如雪的刀球之中只有刀而沒有人,他的視覺已不能有效地分辨刀芒的虛實了。
一個人在被人利用,作牛作馬之後,而到了鳥盡弓藏之時,那種落漠和悲倫,是局外人所無法想象的。
“嗷……”淒厲的慘啤破空而起,崔森的馬臉已由鼻部以下全被削飛。刀勢未盡,把胸骨砍斷七八根。
崔森高大的身子,硬生生地倒退了五六步才倒下。
“要留活的,還是讓他走了!這要弄回去向鐵冠英交差,如何弄法?能有一輛車或一匹牲口就好了……”對於宰這些貨色,他沒有什麼罪惡感,他親身體會過這些人的跋扈、蠻橫和殘酷,對於殺人,他們從不皺皺眉頭。
他休息了一個時辰,剝下吳天的褲子套在崔森的頭臉上,以免那副死相被人看到,挾起來掉頭奔行。
幸好天亮之後,來到一個小村甸,買了一匹毛驢,把屍體放在驢背上。這天晚上又回到鐵家堡附近了。
在一片桑林內拴了驢子,再把屍體卸下驢背,讓牲口也休息一下。他以為自己守信送回刺客的遣體,鐵冠英卻未必能對他守信不暗算他。對於人性,他有某種程度的認知。
估計三更將至,看看黑壓壓的烏雲,正是行動的好天氣,像鐵冠英這個人物,也不能不防他一手的。
此刻,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影,自林外走來。
高凌字坐著不動,他的感覺太靈敏,只憑來人輕靈的步履聲,已能猜出此人的身手和份量,經驗真是太重要了。
他倚在樹上道:“什麼人。”來人道:“本應該是代崔森向你索仇的人,想想也就算了!只要你把他的屍體交給我帶回去,這筆賬一筆勾銷如何?”高凌字道:“你是他的什麼人?”來人道:“我是他的師叔。”高凌宇曬然地道:“尊駕是崔森的師叔,身手自比他高出多多.按理應該為他復仇才對。這份息事寧人的作風也未免太過火了吧?”來人道:“本人以為,崔森昔年不聽勸導,誤上賊船,咎由自取,你為本門清理了門戶,自應功過兩抵。”高凌宇道:“尊駕的盛情在下心領,但屍體不便交出。”來人是個五旬左右的文士,道:“為什麼?”高凌宇道:“在下已向鐵冠英許下諾言,要逮到兇手,崔森到鐵家堡殺人,在下不能交出活人,也該把屍體交給鐵冠英。”本以為這人可能惱羞成怒而硬搶,卻未想到這人唱然長嘆道:“尊駕能擊斃這個叛徒,想必是武林知名之士了?”高凌宇道:“不敢,其實崔森的造詣並不太高。”這人的涵養極佳,道:“此話使在下汗顏無地,閣下可否答應在下一事?”高凌宇攤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