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影片的電影院安放炸彈的活動。
這也是令蕭冥羽吃了一驚並由衷佩服的,他原本以為“顧宗坤”是重慶或者延安受過訓練的專門特工人員,結果剛烈到受刑而死的十八歲青年竟僅僅只是一個進步的愛國學生而已。若沒有侵華戰爭的爆發,他現在應該是一名在天津國立北洋工學院就讀的大學生。天津淪陷後,這些學校已經遷往了內地的國統區,“顧宗坤”為了抗日殺奸的目標而留在了天津沒有繼續去讀書。
其實蕭冥羽本可以一走了之,可當人處在這樣一個特定環境中,在接受了抗團成員的幫助和曼婷的悉心照顧後,他真的做不到傷一好就扔下這可憐的孤兒寡母獨自抽身而去。
一件全毛大衣呢的對襟黑馬褂由身後披在蕭冥羽身上,柔柔的女聲開口:“早晨天寒,穿得單了要害病的。”
蕭冥羽轉頭,輕聲道謝:“謝謝。”
曼婷笑著搖頭,眼底卻是滿滿的隱憂,被她一斂眉睫掩了去:“晌午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撫摸了下寫字男孩的頭髮,蕭冥羽低頭問:“韜世,你想吃什麼?”
韜世停了筆略想了想,歡快的答道:“吃魚!”
“那就聽韜世的吃魚吧。”
曼婷點點頭,他丈夫的口氣是帶有幾分詢問語氣的,乍看之下,兩夫妻凡事有商有量,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一對賢伉儷。可曼婷就是覺得丈夫被從日本特務手裡救出來後,整個人全都不同了。如果是頭部受傷忘記了他們所有過往也就罷了,可連很多的生活習慣也都變了,比如他兒時曾被魚刺卡過,是從不肯吃魚的。
曼婷挽著個籃子前腳剛走,綢緞莊的周掌櫃後腳就領進一個人來,正是那天在德美醫院揹他下樓的那個男生,蕭冥羽現在已經知道他叫丁盛易。
“盛易,你怎麼來了?”蕭冥羽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丁叔叔!”韜世見是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些零食的丁盛易,很開心的撲了過去。
一把將韜世抱起來,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個馬口鐵包裝的罐頭來,丁盛易遞給韜世:“這個給你。”
“是罐頭?”三歲的小傢伙也見過些世面,但看到平時很少吃到的午餐肉罐頭還是很興奮:“謝謝丁叔叔!”
蕭冥羽已經知道丁盛易的大哥在萬通洋行做海員,經常會把海上發的罐頭省下一些來接濟家人,也就不奇怪這罐頭的來歷了。
“韜世乖,陪周伯伯去前面看鋪子好不好?”周掌櫃從丁盛易懷裡接過韜世,向二人輕輕點了點頭,帶著孩子返身回了前面的店面,還不忘小心的將後院的門給關好。
“我們裡面說吧!”
蕭冥羽知道丁盛易大老遠的從因為刺殺程錫庚案而被日軍全面封鎖了的英租界趕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時下天津大雨導至海河決堤,市區全部被淹,英租界地勢低窪,災情非常嚴重,丁盛易來去一趟更是極為不便。
將丁盛易讓到窗旁的八仙桌前坐下,蕭冥羽拎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杯茶。
“德美醫院的事情風聲依然很緊,死了四個日本特務,近藤氣瘋了,德租界裡到處貼了你的通緝畫像,二哥和大海的意思都是讓你帶著家人先去重慶避避,等過了風頭再回來。”
蕭冥羽現在已經知道了“顧宗坤”被捕的經過,那天他和一個叫來寶的抗團成員一起在大和公園安放完炸彈,返回德租界的去拿印刷的抗日宣傳單時被特務發現。“顧宗坤”掩護來寶及時去通知了隱藏在照相館裡其他抗團成員,而他自己不幸被捕,並最終就義。當然,就義這件事,除了蕭冥羽以外,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畢竟“顧宗坤”的肉身還在這裡。
沒有推拒,蕭冥羽覺得自己應該為曼婷和韜世負起責任來,這大概也是老天安排他穿越重生到“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