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冒不出一個來。
可咱家知道,這些年,沒少有人說咱家壞話。咱家偏要幹出點模樣來。自從咱家出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代擬披紅,咱家自問是鞠躬盡瘁了。咱家少時沒念過幾天書,識不得多少字。但咱家……那個叫什麼,噢,不恥下問,凡事先與張彩、孫聰、張文冕會商,再交焦芳潤色,之後送首輔李東陽審定。哪一樁大政是咱家自行亂命?肅貪、罰米例、舉官避嫌、清查錢糧、丈量屯田,哪樣不是善政?如今咱家遭殃了,汙水全潑咱家身上了。”
“這麼說來,公公實是公忠體國,千古完人了?”馮虞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劉瑾聽著,難得地老臉一紅,“哦,要說起來,這幾年咱家是多收了些錢財,對有些文臣,也稍狠了些……”
“多收了些?劉公公,你可知曉,就憑從你家抄出的金銀數目,你已位列三皇五帝以來天下第一大貪官!”
“啊?!有那麼多嗎?咱家不過是想著多攢些養老錢。/”
“不敢說後無來者,前無古人卻是鐵定的了。”看劉瑾垂首不語,馮虞又說道:“說實話,單是貪墨一項,皇上未必便想拿你,可謀反大罪,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聽了這話,劉瑾一下子站了起來,“血口噴人!說咱家貪墨,咱家認了。可……可謀反,這簡直……馮虞,你說,咱家一個六十多歲地糟老頭子,又無子嗣,已經是位極人臣,冒這殺身之禍反個甚啊!”
“如今死罪已定,今日我也非是來重審你,此處又無外人,劉公公,你實話實說,你可曾擅自議立?你為何阻攔張永回師?你為何令百官送葬?你為何私藏玉璽、黃綾、盔甲、兵器?”
劉瑾聽了這話,急得快哭出來了。“馮虞,今日與你說實話。擅自議立,這罪名咱家認了,可要換了你坐咱家這位子,你能不想此事?再說了,就算議論太子人選,也算不得謀反。///至於令百官送葬……不過是抖抖威風,讓百官明白朝堂之上哪個說了算。至於讓張永遲幾日回京……唉,確是咱家失當了。當初想著這回張永或許會拿著安化王檄文,這傢伙與咱家不對付,咱家給兄長送葬,只怕顧不得這檔子事,讓他尋機告個黑狀。便想著讓他遲些回京,待咱家將喪事料理了,回頭便可盯緊皇上,卻是想岔了。”
說到這裡,劉瑾提高了聲調:“至於謀反,分明是栽贓、血口噴人!你馮虞是帶兵的,你說,憑著那什麼鎧甲、匕首,咱家能幹過滿朝侍衛?就算僥倖殺了皇上,咱家豈不是留個千古罵名,回頭還得便宜別人當皇上,這不是冤大頭麼。再說了,那什麼玉璽、黃綾,待咱家篡位成功再現做也不遲,何苦弄了東掖西藏,讓自己睡不得安生覺。這、這必是有人不想讓咱家得生路,栽贓陷害。”
馮虞心中暗想,這劉瑾倒是不糊塗。“劉公公,你看谷大用此人如何?”
“怎麼?”劉瑾眼光一下子狠利起來,“莫非是他抄地咱家府宅?”
“不錯。”
劉瑾一下子蹦了起來,“好你個谷大用。咱家保你入主西廠,平日裡信用有加,到頭來卻是如此回報。好個賊子!馮虞,咱家請你幫個忙。”
“嗯?”
“借咱家一副紙筆,咱家要給皇上寫信申冤!這回只要咱家不死,必有復起之日。到時候,咱家升你做內閣首輔,封國公,要不便是兵馬大元帥,但凡想得著的官職,任你挑選!”
馮虞冷冷一笑:“紙筆儘可給你,不過,事到如今,你還想逃過一死嗎?”
劉瑾愕然:“怎麼說?”
“貪墨、殘害忠良、擅議立儲,哪一條都是死罪。當初皇上念舊情,那是你這案子還未昭告天下,能瞞得過去。可如今,遠的不說,京師官民哪個不知你惡貫滿盈?即便洗脫了謀反之罪,死罪卻是免不得的。再說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