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滿足了愛美之心的少年樂起來了,把帽子跟鍋蓋似的往王滿頭上一蓋,主動衝上前去牽過王爸王媽手上的行李,點頭哈腰道:“我幫你們提,你們辛苦了!”
磚房裡面沒有空調暖氣,老家這塊屬於長江中下游流域,很尷尬的一塊地方,地道的南方人會把它踢走,可北方人也不認可,結果就是南北兩方的各項政策都落不到它頭上,使它成為了一個被遺棄的可憐孩子。外婆家裡唯一取暖工具就是一個大爐子,裡面燒的木炭,煙味不算大,但也不小,得開著門窗保持通風,別有一番滋味。
他們一進門,先撿了其中烤的番薯和橙子吃了,自家種的瓜果蔬菜,用自家的火烤出來的,味道就是比外面賣的香了不知道多少倍。王柏是頭一回吃,不知冷熱,被燙得呲牙咧嘴,吃完後很享受地出了滿頭滿腦的汗。王滿和王爸王媽一樣,手法都特嫻熟,吃得也很講究,吃完再喝一杯暖暖的溫白開,臉頰上立刻飄起兩抹蘋果紅。
吃完,王爸爸王媽媽就帶著兩隻小的重新搭車進城了,既要辦年貨,也要給他們買新衣服。
見大家逛得很開心,王滿鬼使神差地就跑到了剛才在車上看到周和的地方。
那是一道分岔路口,人潮人海,川流不息,快過年了,街上的商鋪都拿了大喇叭架在店門口,音波橫七豎八縱|橫交錯綿延開來,吵吵鬧鬧的,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王滿無端有點失落,又怕離隊太久惹事,鑽回王爸王媽正在逛的店子,跟在他們後面踩著步子慢慢走,無意間竟然瞥到了周和的身影。
隔著一個櫥窗,他站在店外面的街口,手上捧著一袋糖炒栗子,但他沒有吃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圍也沒有一個大人,身邊人來人往成群結隊而過,顯得他這個小小的身影分外的孤單。
一年多快兩年不見,他身上的稚氣退散得乾乾淨淨,五官長開了些,更加俊俏,隱約生出些男子氣概,個子和靈魂同時被揠苗助長,王滿對著面前的穿衣鏡比了比,再回頭看一眼他,悲傷地發現自己的個頭貌似已經被比下去了。
“媽媽,我看到了周和。”王滿扯了扯王媽媽的衣角,“他一個人在那裡,是不是走丟了?”
王媽媽從五門六色的衣服中拔出腦袋,拍拍嗡嗡響的耳朵:“你說什麼?”
王滿指了指外面。
王媽媽辨認了一會兒,吃了一驚:“還真是他。要不你去把他喊過來,先跟我們一起,等會兒把他送回家。別怕,我在店門口看著你,注意車輛。”
王滿顛顛兒地就跑了出去,她從背後襲擊,先給他來了一記“鐵砂掌”。沒想到周和看著呆呆愣愣的,反應竟然十分迅猛,一把捏住王滿的手腕,扯著她就要往地上摔!
王滿大驚失色,一時間腦子裡所有資訊都被彈飛,只剩下一條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防禦男人就要攻下|身”,轉身出腳,一時沒收住,踢了一下後轉踢周和的小腿。大概周和也沒想到會被反擊,生生地捱了她兩下,疼得蹲在地上埋著頭說不出話。
“……對不起!”王滿被甩出來才發現,周和沒用多大力氣,她只趔趄兩下就站穩了,只好訕訕地撿起地上裝糖炒栗子的紙袋子,小心翼翼地蹲下朝他挪動,像是一隻穿了花棉襖的小螃蟹,伸出爪子輕輕地戳了戳他鼓鼓的羽絨服,“你……呃,那什麼,吃個栗子?”
周和沒理她。
王滿又戳了戳他:“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