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難民齊呼拉地跪倒了一地,哀呼道:“請督軍大人為我等小民做主啊!”
聶初塵抱著那女童抬頭望向了孔晟,眼眸流轉。
在城外官軍中,只有出身洪澤水寇的人才著紫衣。雖然現如今他們被收編為官軍,但因為夏邑軍資源短缺,很難為所屬軍卒配備統一的軍衣鎧甲,所以,大多數洪澤水寇還保持著原先的服色。
如果是這個特徵,那基本就是那些人中的敗類無疑了。
孔晟身後,南宮望在馬上清了清嗓子,主動請纓:“督軍,這事交給山人去調查吧,我一定查一個水落石出。”
孔晟似笑非笑地瞥了南宮望一眼,點了點頭:“就麻煩南宮師兄了。城外官軍只有步兵營和新兵營兩個營,南宮師兄,你帶這人去軍營中逐一辨認,若是認出行兇作惡之人確屬官軍無疑,那麼,本官將親自處置,給大家一個交代。”
孔晟指了指紀澤,又環視面前的難民群高聲道。
南宮望帶著十幾個人,與紀澤一起,先往步兵營而去,要去辨認兇手。
聶初塵放下懷裡的女童,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臻首,然後放她跑回父親身邊。聶初塵旋即抬頭與孔晟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身形掠過,飛落馬上,猛然一夾馬腹,她胯下棗紅馬電閃般向步兵營的營地衝去。
其實根本不用調查,就能基本斷定,是洪澤水寇出身的人所為。難民中或許會有心懷叵測和試圖渾水摸魚的人,但公開糾集人群向官府叫板,恐怕還沒有這個膽量。
這點小事,由南宮望去辦,肯定能辦妥。但這批人又出自南宮望手下,南宮望雖不至於徇私包庇,但肯定會有所顧忌。所以,孔晟暗示聶初塵過去。有聶初塵的監督,南宮望只能將事情辦得更徹底。
到了這個時候,孔晟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洪澤水寇這幹人來到夏邑之後,作風習氣與官軍迥異,儘管有嚴明軍紀約束,但還是狀況不斷,孔晟雖然並不後悔收編這幫人的行為,但也深知到了必須要殺一儆百的時候了。
孔晟翻身下馬,昂首向天,默然不語。
他身後的烏解持刀保護,漸漸感知到孔晟體內正在一點點膨脹和散發出來的某種殺氣。
半個時辰後。
聶初塵率先馳過來,手裡捏著一個黑色沉重的大包裹。到了近前,她將手裡的包裹哐啷一聲投擲在地,包裹散開,露出其內的金銀器皿和金黃色鮮亮的銅錢。
軍隊行軍的腳步轟鳴聲越來越清晰可辨,不多時,唐根水就帶一千多步兵軍卒挺進過來,在城外列下陣營,然後自己親自陪著南宮望以及紀澤押解著十幾個垂頭喪氣的紫衣軍漢過來。
南宮望的臉色非常複雜。
唐根水向孔晟躬身下去,慚愧道:“督軍大人,末將御下不嚴,以至於讓這十幾名賊人心生歹意,掠奪搶劫百姓財物,強暴民女,犯下滔天罪行。末將有失察之過,請督軍責罰!”
唐根水是真心實意地羞愧不已。因為這些人不僅是他的麾下,還曾經是他一個山寨裡刨食的兄弟,同為水寇山賊出身。這些人犯了罪,他與有罪焉。
孔晟淡然一笑:“南宮師兄,查明瞭?是這幾個人所為?”
南宮望嗯了一聲,沉著臉點了點頭。
南宮望是何等手段,他帶著紀澤直奔步兵營,在唐根水的陪同下,緊急召集洪澤水寇出身的那批人,由紀澤逐一辨認,很快就認出了其中之一——實際上,就是那名強暴民女的賊人,姓張名亮。
南宮望略一恫嚇上刑,張亮就心驚膽戰地咬出了其他同黨。這批人正是孟贊擔任隊正的手下,以張亮為首,夤夜出去打劫難民,半路強暴民女,這才誘發民怨沸騰。
而與此同時,聶初塵則從軍營駐地的營房中搜出了張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