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際開口,清清淡淡,“小茶呢?”
問的是梨花小妖,因為昨日她還與我一齊在龍城。
梨花小妖拿捏其一派正好的驚慌,面上水潤褪去,桌下小幅度扯了扯沐易。
我更奇怪了,她慌個什麼?左右墨玥問這一句又沒什麼。
沐易低首看梨花小妖一眼,心領神會的就要幫她擋下這一問題,然方啟了唇還沒來得及回答,殿外便風風火火降下一位美人兒。
月惜幾步入殿有禮有度的朝墨玥一行禮,溫溫婉婉拜了一句,“恭賀尊神渡劫成功。”
她雖是恨我,但不至於立馬就從眾仙追捧的仙子變作一個能罵街的潑婦。
萬漠軒老實不大厚道的彎一眼熱切且自責的笑容,“前日看仙子*中有事,並未及時發出請帖,怕仙子為難。仙子今日仍是過來了,委實叫漠軒心中有愧。”
這話諷的是月惜不請自來,但人家麵皮之上一絲兒尷尬都無,氣定神閒站在偌大殿堂正中,無視周遭一概的眼光,將席上之人一一掃過。受安排在墨玥之旁的新添席位坐下,溫和一笑,“替尊神祝賀辦得小宴,作為親傳弟子的茶昕,燼天仙尊卻未來麼?”
她迫不及待要彈劾我的心情可見一斑。
墨玥抿一口茶水,淡淡看向梨花小妖,“她仍在龍城?”
梨花小妖是倒數幾個入場的,來得也急,只是來時身邊空無一人。
我感嘆這個話題被掐斷一回還能繞回來,真是奇妙。
梨花小妖咬著唇不語,平時的伶牙俐齒都不見了,恍似預設了一般。其實這麼也好,總比說我回去我娘那了好,一來保住我的隱匿點,二來在龍城有事羈絆住總比在知曉有小宴的情況下還回去仙島來的有良心些。
墨玥不曉怎麼,面色有些頹然,在他那張風輕雲淡的面容上,我能找出這個訊息實在不容易。
連話都是帶著生硬的,“那便是了,龍城自是比陌璘來得生趣些。”
慕止據說是個不知情的人,因為月惜來鬧的時候他正在九重天上,遂而這個不知情的人適時開口道了一句,“小茶畢竟心性好玩,許是不察耽誤了時間,這會正往這趕的罷。”
慕止會我幫我說話,猶如六月飛雪,讓我從心底都質疑了一聲。
忽想起沫涼說他本是和善,只是面上冷得很,一度讓我腹誹了甚久。可我好歹跟他做了師兄妹這些年,他冷得如此徹底,揹著我才顯出熱的一面,藏得嚴實,我慨嘆其面冷心熱到這個境地,委實不易了,也慨嘆彼時我又失了這麼一個好師兄。
這句偏袒刺到了月惜心坎裡,她先前就對於我兩個師兄助長歪風邪道心生怨恨,此回這唯一沒蹚渾水的也來參上一句,對這陌璘怕是徒生了幾分失望,“燼天仙尊的確是玩興足,便是連尊神歷劫,也要去戲耍一趟麼。”瞧眼梨花小妖駭得雪白的面容,心生快意,比及嫉妒的怒火交融,其神色嫻靜卻可得察見那一絲的陰鬱,聲音依舊溫婉,“戲耍一趟也便罷了,肚中還添了個小子,總歸敗壞門風。”
此話一出,下頭略有私語,皆是那些外門的弟子,未曾聽見此訊息的。可臨近墨玥一方的殿堂中卻是徹底的死寂,以至於墨玥嗒的擱下茶盞,聲音清脆明徹,敲得在座之人神色各異,梨花小妖尤其怯怯。
她今日如此不中用且諾諾,很是超過我想象,她平日分明不是這模樣的。
墨玥倒是沒什麼表情的,便是眼中那翼翼淡然的光澤似被抽空般,驟然散得乾淨,連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也不復存在。那一瞬的寂然冷清,讓人背後涔涔冒汗。
若說死寂,即是暴風雨的前奏了。
恍若有個百年那麼久,墨玥的聲音依舊四平八穩,“腹中孩子父親是誰?”
暴風雨的前奏之後依舊是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