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辭中頗為激烈,更是僅憑那道道青芒便將楚尋定罪,說的好像親眼看見楚尋先屠殺鄉民再以詭異手段銷燬屍體一般。
“賢侄,青靈子所言不像杜撰,你可有話要說。”待得聽完,青霄皇向楚尋問道。
然而,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卻別有一番謀算。
且不說那青靈子證據不足,就算他拿出更多的證據,憑青霄皇之英明,又怎會相信此事乃楚尋所為。而他之所以要這樣,無非是想借此機會,把道宗和客棧這兩大勁敵推倒一個對立面上,如此,方能保證在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動盪之中,皇室仍可遊刃有餘,置身於爭鬥漩渦邊緣。
方今天下,皇室客棧各居巔峰,道宗佛宗分庭抗禮。如果把這四大勢力分成等級,那麼皇室和客棧便是一二之爭,佛宗幾乎與世無爭,雖勢力亦是龐大,但卻只能排在第四。而道宗近年來頗有突飛猛進之勢,相信假以時日,未必就不能與皇室、客棧並駕齊驅。
這是青霄皇的憂慮所在,畢竟太虛真人不比大掌櫃,此人十幾年前方才掌權,但在掌權之後,他的所作所為已然彰顯野心,不得不說,他很有手段且手段高明,甚至已經高明到讓青霄皇忌憚的地步。
那便只好搶先下手,冶器大比之時,楚尋和青玄子長風真人的糾葛便讓青霄皇看到一絲機會,此番又有青靈子咬定楚尋,真乃天賜良機。
“多少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都是從小事衍化而來,這一次,絕對是激化雙方矛盾的絕佳機會。”暗自低語一句,青霄皇等待楚尋的反擊,他知道,憑楚尋性格,一定會進行反擊。
這邊,青靈子說完之後意猶未盡,又道:“你們客棧殺伐無度,我青靈子早就有心匡扶正義,奈何遲遲抓不到證據,今日正好有聖上和佛宗首座在此,如你供認不諱,可留全屍,如你還要抵賴,那就別怪我匣中之劍千鴉噬心了!”
面對青靈子的愚昧和自以為是,楚尋唯有冷笑,他隱約看出青霄皇的心機,也想得到青靈子定會中計,但楚尋想不通,堂堂道宗掌教,此刻怎地還能靜坐如松,莫非……
他本就有意與客棧為難?
“千鴉噬心,你以為你的千鴉劍所向披靡麼!”縱然明白這是青霄皇的局,但楚尋並不準備因此便忍氣吞聲。按下又要起身的二掌櫃,他冷視青靈子,寒聲說道。
“所向披靡不敢言,但殺你綽綽有餘。”青靈子冷笑,仰首蔑視楚尋。
“放肆,這裡乃是真龍殿,豈能你呼喝亂吼!”這時,一直沉默的太虛真人終於開口,他先是斥退青靈子,而後又向二掌櫃拱了拱手,道:“小徒莽烈,望秦修羅莫要見怪,只是……此事乃小徒親見,所以還望貴方給出一個合理解釋。”
合理解釋?這件事本就不是合理之事,怎來合理解釋!
太虛真人看似禮數週全,實則是在逼二掌櫃就範!如果二掌櫃中計就範,那便是客棧惱羞成怒,屆時若真有紛爭,道宗在“理”字上便佔著優勢!
兩強相爭,天下板蕩,唯居禮者得擁戴。這太虛真人看似簡單的一句話,竟是以天下為局,封住一處大好棋眼!
“僅憑几許青光,您便問我們要合理解釋麼?”楚尋為自己斟茶,同時平靜說道。
“難道你敢說那幾許青光不是龍影劍所發?”青靈子又是忍不住插嘴。
這倒是事實,畢竟當晚之人的的確確就是楚尋。
“龍影劍所發便能證明鄉民為我所害?那你今日揚言殺我,若我明日便神秘失蹤,是不是就肯定拜你所賜?”楚尋抿了一口茶水,冷笑道。
“放屁!當晚只有你與你的同夥,見我出現,這才慌亂逃竄,奈何無辜鄉民已然被害,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又怎可如此恬不知恥的強詞奪理!”青靈子憤憤然,而後斗膽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