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紅油蘸白生生的豆花,吃在嘴裡,再嚼一口春芽,只感覺兩個字:安逸。年輕人說:爽。
吃過豆花飯,繼續在街上走,在八字橋盡頭,即八角街的拐角處。這八角街幾條街縱橫交錯,宛若在油溪的地面上用狂草抒寫的一個八字。就在這曲徑通幽處的門內,掛著一幅鏡框,是兩個人的合影,上面寫著一行字:父傳子,家天下。一口柳葉單刀掛在牆上。拳師正與人療傷:“小夥子,要打穀子了,不要再傷了腰桿。”說著蒜缽般粗的一雙手在人的腰桿上抹酒藥。小夥子走後,拳師對我說:“好幾百年了,我的歲數還沒有它的一半。有這條街,就有我的家。
這一天周渝生見到了江津武林大師,終於如願以償。
二
與此同時,周渝生又開展了一項光碟業務。
周渝生這一年一個人卷著光碟的宣傳資料到處跑業務,那是一幅精美的攝影畫。這一年在原省黨校從一個辦公室出來,看見一個面容姣好的青年婦女正在往一個視窗塞傳單,是保險。在這裡,周渝生深刻地感覺到中國的改革開放讓這些曾經很為本人面容驕傲的女性不惜放下面子,走進尋常百姓家或悄悄地朝辦公室塞資料,有人說這得謝謝*把中國的事情看懂了。周渝生在重慶渝洲路上迴圈往復地走,去尋找商機或朝高樓仰望,抱著那50張光碟的皮套沿途觀望董央景,看香樟樹下算命的,看賣打藥的,看賣打火機的,看賣假光碟的,來得更直截了當的是坐在路邊討口的。周渝生親眼見到一個金剛滿漢的大漢,用一張寫好的紙,求要一點活命錢。周渝生跟他聊了很久,小夥兒跟周渝生們一樣都是四川人,都說四川人應該是勤勞致富的好同志。小夥兒說前些日子才從外地回來,說那裡的百姓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所以周渝生也試試這樣的好日子在重慶這個“埸埸”能不能開花結果,於是小夥兒便坐在彩電中心不遠的一棵樹下坐地等花開。果然有側隱者就是四川人說為了顯“*兒白”的人,往紙上丟錢。周渝生在旁邊站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小夥兒見天色漸晚,收錢,起身,甩了甩幾近麻木了的腿,說:“大哥,難得你站了這麼久,走,周渝生們去喝一臺酒吧!”這時小夥先前的假腿魔術般不見了,完全是一條可以上陣殺敵並扛機槍的猛漢。小夥兒與周渝生並肩走了一段,從褲兜裡拿出一個東西問周渝生:“曉不曉這是啥子?”周渝生裝著不懂。小夥兒得意地說:“拿的是大哥大,坐的是矮爬爬(小轎車),吃的是抹桌帕(毛肚),抽的是老雪茄……”
早聽說,中國自古有個地方出懶漢和騙子,但不是四川,小夥兒出了一趟遠門得到的啟示是對的:好吃懶做國家補助,是啊,還是坐在地上伸手來得簡單或親切呢!
這一年冬天,周渝生抱著光碟來到了某某某師範學院(那時還未升格),裡面的綠樹像森林一樣,因是雨後初霽,到處聽到雨滴聲落在樹葉上。轉到一僻靜處,此是經濟政法系,西師的教室多在綠樹掩陰處,令人彷彿置身於祖國的大花園。一位張老師看過之後,說:“你把名片放在這裡吧!”
第二天傍晚電話就打來了,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周渝生是經濟政法系的盧老師,你把光碟帶過來,周渝生們看看。”
生意成交,周渝生愉快地從大學校門出來,立馬給老闆打電話,老闆在電話裡說,辦公室搬了,搬到石橋鋪泰斗興大廈16樓。當天下午回到辦公室,運氣不好,老闆出門了,辦公室裡只有那個青年下崗女工坐在沙發上在算這些天跑的業務單子。這時突然停電,周渝生夾著包走出辦公室,等了幾分鐘,保安來了。保安看見屋裡沙發坐著的那個青後女工嬌美的面容,回頭拿著對講機叫:“請機房馬上送電過來,他們辦公室的業務電話很多!”
周渝生夾著包站在門邊,心裡好笑,好艱難囉!業餘電話很多這話從哪裡說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