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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些透不過氣來。

呆呆的站了一會兒,才踏著沉重的步子,面色僵硬的往承香殿的方向走去。

……

一時臨近御花園,聳立的高牆到了盡頭,視野驟然間開闊起來。四面陰冷的風裹挾著尚未消融的碎雪席捲而來,他只覺得身上驟然一寒,不覺就攏了攏衣衫。那風陰溼得嗆人,他喉嚨有些發癢,便又咳嗽起來。

正咳著,便聽有人驚喜的道,“維摩?是維摩來了嗎?”

維摩腳下不由就退了一步,一時竟有些想逃開的衝動。但想到天子的話,還是硬止住腳步,上前行禮,極其艱難的擠出一句,“……阿孃。”

張貴妃自是萬分驚喜,道,“不料竟能在這裡碰到你,我今日出來得果然對了。”大約是聽見了維摩咳嗽,便上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喜道,“有些肉了。”又說,“怎麼穿得這麼少?這雖打了春,天氣卻還冷。你且別急著換下冬衣……”便回頭要吩咐下人回殿裡去給他取衣服。

維摩只能道,“……謝娘娘關心,我不冷。”

——張氏越是驚喜,維摩便越覺得尷尬。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張氏。畢竟他一出生,想必都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是誰生了他,便已被抱到皇后跟前。皇后過世後又跟著小沈氏。

他也不是不知道生母是誰。生母既不曾養過他,也不曾教過他,甚至都不曾試圖將他奪回身邊養育。但偏偏她生了他,於是他身上就有了怎麼也去除不掉的烙印。幾乎自他懂事以來,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皇后、也不是小沈氏的孩子,他和兩個姐姐不一樣。他的生母卑賤,令人鄙薄,他的生母的哥哥明明出身下賤卻竟敢冒充華族,事發之後為天下人嗤笑。這些他壓根就不知是怎麼發生的事,只因張氏生了他,就同他有了無法斬斷的關係。這半年來幾乎每隔幾個月,就會有人提一提這段往事,令他尷尬不已。

他是天子的長子,皇后的養子。比般若年長七歲,天下皆知其賢,他自己也是銳意進取。受此拖累,卻至今依舊無法被立為太子。

可他究竟錯在哪裡?

張貴妃越是熱切,維摩便越是無法坦然以對。但他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張貴妃再怎麼論說,也是他的庶母、長輩。

他只想儘快完成天子的吩咐,趕緊擺脫這令人極度不自在的場合。

劉氏察覺出維摩的尷尬,便悄悄拉了拉張貴妃,低聲道,“外面寒冷,娘娘別急在此刻說話了。”

張貴妃才驟然回過神來,笑道,“是,是。你看我都糊塗了。”

維摩這才略鬆懈下來。他不曾見過劉氏,看打扮依稀是外眷,想必張氏正在會客。他正欲藉此道別。張貴妃卻終於想起劉氏來,忙笑著向維摩介紹,“這是你舅母。”

維摩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訝異他舅母來看張氏做什麼——自出生後,他身旁人提起他的舅舅,說的都是沈家,皇后和小沈氏的兄弟們。

張貴妃也立刻回味過來,忙改口道,“這是你張家舅母。”

維摩恍悟——張氏口中他的舅母正是張華的夫人。

屈辱一瞬間順著血流湧上頭頂,維摩不覺羞惱至極,脫口便分辨道,“舅家吳興沈氏,不知其他!”

他已被衝昏了頭腦,終於無法繼續在此地停留下去。怒氣衝衝的對張貴妃行禮道,“已拜見過娘娘,便不久留了。容懷猷告退。”

便轉身大步離開了。

他胸中塊壘難澆,恨不能避開所有人。偏偏不遂人願。

幾步功夫,他先是幾乎正面撞上琉璃,隨即又正撞見如意和徐儀。

琉璃顯然是惱怒了,只目光如火的恨恨的瞪著她。如意卻是茫然,匆匆向他行禮道,“大哥哥……”

維摩自然知道,先前的話她們大約都聽見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