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提到這三個字,阮蘿心中就忍不住抽痛起來,“明日我去城裡給你買藥。”
“你是不是在懷疑你身邊的一系列事情都與雲天之有關?”
阮蘿不想回答洛白的這個問題,於是她默不作聲,抿緊雙唇。
“我也曾經這樣懷疑過,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知曉他的身份因而芥蒂頗深,可事後我曾仔細想過,雲天之如果要利用你達到某種目的絕不會這樣蔓繞迂迴,更何況他唯利是圖,你身上根本沒有值得他去利用的地方。我這些並不是想要改變你的決定,而是希望你不要變得像我從前一樣。”
阮蘿的肩膀有些顫動,洛白透過兩人共享的被子感知到了這細微的動作,她不再話,心中突然一片憮然。
第二日清晨,洛白將藥方寫好交給阮蘿,二人沒有從前的對話,沒有從前那樣的你來我往的挪揄逗弄,只有巨大的沉默橫亙在期間,好像一夜之間什麼都被改變了。
洛白明白,她們終究是太過相異的兩類人,有些事如果一直模稜兩可,那麼或許還能夠維繫,可一旦攤牌,便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可洛白並不知道,阮蘿之所以不想話是因為昨晚的那一席話讓她一夜未眠,心中煩亂。她從沒有責怪過洛白對她的隱瞞,即便昨夜也只是氣話連篇,可是此刻她心中被愁悴堵塞,整個人都黯淡得沉寂下來。
青越城的寒冬顯得格外蕭索。
已接近年關,許多年貨都已經開始售賣,可寒意減少了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這幾日青越的正經歷著從未有過的寒冷。
照顧洛白多日,藥鋪的位置阮蘿已經快熟悉過了寧府,她抓了藥後走在街上,突然發現臨街的糖鋪招幌正隨著寒風搖曳。
在穿越前,心情不好時她總會買一大堆巧克力和糖果坐在寢室裡吃個精光,阮蘿看了看那招幌碩大的糖字,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糖的種類很多,但都是硬硬的糖塊,阮蘿每種都買了一些讓店家用布包好,先舀了一塊含到了口中。
甜膩的味道蔓延口腔,阮蘿走在通往城門的路上,心中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好了一點。
有沒有云天之,這日子都要過下去,雖然這個名字還是會讓她的心針扎一般的難受,可是同一個導師失戀過無數次的學姐在喝醉後曾經對她講過,失戀就像是掛科,人生總得有那麼一兩個人一兩門課讓你想起來就記憶猶新、痛徹心扉。
不知是糖的作用還是回憶起了學姐的至理名言,阮蘿的腳步似乎也輕快了些。
青越城的正陽街是最繁華的街道,兩邊的店鋪林立,流如梭。
可似乎人群都被什麼東西吸引到了一處,竊竊私語聲連成一片。
阮蘿看到人群層層疊疊,似乎是圍攏著什麼。於是她想繞開,不打算去看這個熱鬧。
這時卻有幾句細碎的對話傳入了耳中。
“這死得可是香韻閣薛存道薛老闆?”
“可不是!剛剛我眼睜睜看著薛老闆就那麼從雲樓上直挺挺地摔了下來,再沒了半點動靜!”
29。
整個冬日裡的氣氛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死亡而變得壓抑。
這件事巧合得令人感到恐懼。薛老闆恰恰在指證自己之後慘遭不幸,阮蘿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但恰巧她這個站在風口浪尖的人卻全然無知。
碩士在年前的兩日帶著一身傷飛了回來,羽毛掉了大半,一隻翅膀歪歪斜斜,眼睛上也有一道血疤。
阮蘿覺得自己的境遇簡直是哭笑不得。
好在洛白精通醫術,在困難的時候她便在城郊給人把脈開方,經常拎著各種雞蛋、醃菜以及農家自制的吃食帶回家來。
大部分從阮亭山手中奪下的錢出去購買甜菜塊根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