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蘿全都藏了起來,她一直四處巡查自己家的莊園,然後每日將所見所想記錄下來,筆記已經足有兩三本之多。
她不明白人心至少還懂得氣候。
只是每次出去的時候,那些伴隨著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總是能讓阮蘿感到人言可畏。
這一切都源於她在寧府那勇敢的慷慨陳詞,現在,每個人都知道阮家莊園的那個小姑娘竟然是個不守婦道的水性楊花女子,願意與她交好往來的人也只剩下鳳毛麟角,甚至原來熱情的里長每次見面也僅剩下敷衍。
幸好洛白的名望因為她出眾的醫術而越來越好,否則阮蘿真不敢想象因為自己牽連,洛白也被人指指點點成不堪的樣子,開明社會而來的她自然是不在乎這些,可洛白的聲譽若是因自己而受損,那她一定會心懷愧疚。
雲天之這個名字和他的人一樣,在寒冷的冬日裡漸漸凝固在了阮蘿的心底。
如果真的如學姐所,失戀與掛科是一回事,那麼雲天之一定相當於阮蘿曾經的毛概課老師,他將整本書都畫成了考試範圍,阮蘿考試前三天只睡了五個小時才全部背完,結果最終出得題卻只能靠自己理解。
唯一的區別是毛概是必修課,但是雲天之可以成為選修課。
最後阮蘿還是咬牙決定和這門折磨人的選修課斷絕來往。
而云天之竟真的再未出現過。
一切似乎就這樣在薛存道死後風平浪靜下來,阮蘿有時路過院子,路過埋藏屍體的地方會格外盼望春天的到來,這樣屍體會加速腐爛,一段時間過去後,就再沒有人能威脅到她。
因而當阮蘿透過自己的感覺記錄下連續五天平均氣溫開始超過十度左右時,她真的抱著洛白狠狠親了幾口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青越的冬天並不漫長,雖然地處溫帶,但暖風透過通暢的地形將溼潤的水汽輸送至此,路程中不斷減弱,使得溼度和溫度在抵達這裡時恰到好處。
甜菜的最佳播種期可以比其他的糧食提前許多,在土壤溫度剛剛達到五度左右時,阮蘿就租了頭牛開始了播種。
人人都很奇怪,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圍攏在田地周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早的春耕。可甜菜作為溫帶寒帶的經濟作物,一定要在土壤溫度不高時才能夠有發芽的條件,阮蘿曾經跟隨導師去過東歐平原帶以及俄羅斯考察,對這些溫帶寒帶經濟作物的印象十分深刻。
因為之前買來貯藏的甜菜塊根數量不多,僅用了一兩日就全部播種完畢,只是這一兩日後阮蘿足足睡了有二十個小時才將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
阮蘿之所以選擇甜菜種植也是因為這種作物好打理易生長,比尋常的莊稼要節省人力,這一點對於家中只有兩個勞動力的阮蘿來是最重要的優勢。
之後,阮蘿去自家莊園的土坡上又看了看那些野葡萄藤的近況,顯然野生的雜草生命力就是頑強,第一縷春風還吹不散冬日裡參與的寒意,嫩鸀的細芽便悄悄在枯草的掩蓋下開始慢慢生長起來。
這一次阮蘿決定搭好架子變野生為種植,為此她讓洛白去那些常年種植葡萄的莊園農戶家仔細打探了一下如何移栽葡萄和如何種植,回來之後仔仔細細地整理了出來。
春季是莊園中各家各戶最為忙碌的季節,阮蘿自己實在沒有力氣砍樹來搭支架,只好買了一些便宜的用來做院籬的圓木,這些東西都堆在了院子裡,阮蘿打算等著有人家空閒一兩日的時候租一個車再拉到小山丘上面去。
“你寫得究竟是些什麼?”
夜晚的油燈下,碩士在桌角站著打盹,洛白盯著阮蘿的線裝本子看了許久,最後忍不住發問。
“一些引數還有我用儀器記錄下來的資料。”阮蘿頗為自得地笑了笑。
“就是屋頂上那些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