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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那些都是精密儀器的簡化版!”

洛白輕輕一笑,轉身倒了杯水:“那個木杆上的破布條一個冬天都快被吹爛了,你不打算換一個?”

“那個是風向儀!”

長時間的相處,洛白已經清楚,只要質疑阮蘿的儀器和書寫的內容,她一定會怒不可遏地跳出來辯駁,有時甚至還會氣得面目猙獰語無倫次,一些自己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明天我想進城,”洛白看著阮蘿一張怒氣衝衝的臉,突然提起了正經事,“你有什麼要帶的東西麼?”

“你進城做什麼?”阮蘿剛剛差點氣得把筆記丟了出去,可沒想到洛白居然這麼快轉換了話題。

“我想去找雲天之。”

洛白的話音像是石沉大海,小屋裡霎時被沉默掩埋,阮蘿沒了剛才的氣勢只是靜靜地盯著洛白,抿緊嘴唇,不發一言。

“我想確認一下……”

“沒關係,”阮蘿低下頭,盯著本子,昏黃曖昧的光線在柔白的紙上形成一個明亮的光圈,阮蘿用手輕輕撫平褶皺,抬起筆繼續寫著些什麼,“這是你的事。”

阮蘿的語氣讓洛白一時間心中充滿了負罪感,她有些不安地坐到了床邊,幾番欲言又止後還是開口:“事已至此,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事已至此,就算我對他念念不忘又有什麼用?”阮蘿抬起頭,烏黑的瞳仁被淺橘色燈影晃得澄澈明亮,可原本輕薄的光暈卻像是淡淡的陰翳蒙在了她的眼中,“日子總要過下去。”

一直到睡覺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再什麼。

阮蘿躺在床上,看著黑暗的小屋中沒有半點光亮,之前的種種磨難總算熬了過去,但曾陪她一起走過黑暗的人卻分道揚鑣。

可是,已經是時候放下了。

每次想起雲天之,阮蘿都會失眠,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當她拖著沉重身子起床之後,洛白不用想也從那眼下的烏青痕跡看出昨夜發生了什麼。

只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阮蘿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看溼度計。日子的確總要繼續,她重新為自己做了一個溼度計,依舊每日用來觀測情況,可是今天似乎狀況不佳,指標一夜之間向下偏了許多。

對現實的憂慮取代了心底的抽痛,阮蘿皺了皺眉,春雨來得太早並不是一件好事。

青越城周圍久事農耕,因而有許多先民積攢下來的智慧,而這種智慧的表述方式大多是幾句押韻的順口溜或是兒歌。

阮蘿在最初就曾經到城郊莊園中的老人那裡將青越城農戶口中流傳的與農耕有關的諺語記錄下來,她還記得有一條就是“雨淋春牛頭,七七四十九天愁。”

如果春雨來得太早,那就意味著一直到四月末一定都是多雨的氣候。

阮蘿面露憂色地看了看屋頂,她決定先將房屋上面鋪些乾草。雖然之前整修過,但如果屋頂再次漏雨,阮蘿絕對沒有銀子來再整修一次了,所以還是先做好些防範更加可靠。再加之昨夜洛白提醒她要換一換風向儀的布條,屋頂上的量雨器也一冬未用,這些都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洛白去了附近的山上採藥,阮蘿只有自己動手。

一上午的時間她將之前在地窖中貯藏好的乾草鋪平到院子裡晾曬,又將從前買來的油布刷洗了一下,直到下午時分洛白回來的時候,她還沒有吃上一口飯。

於是洛白回來後便馬不停蹄進了廚房,而阮蘿爬上屋頂,將乾草一一鋪展開來,又在從前漏雨的地方多加了一層油布。

飯菜的香氣已經漸漸從廚房中散發出來,阮蘿用袖子胡亂擦了擦汗,用力吸著鼻子,肚子中一陣響動。

新的布條是刺目的紅色,阮蘿將它繫好,可是似乎有些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