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
我轉眼朝前望,正好看到“奔她”衝出小樹林捲揚著塵土徑直開上通向大馬士革的大路。
我望著它尾後的揚塵頓時產生一種失落感,雙目眩暈起來。我振作一下,繼續觀察哈米德被甩下了多大距離。他的車已透過界欄,在公路上加速。若早到幾分鐘,他一定能趕上“賓士”。只見他緊急剎車,塵土像蘑菇雲似地升起,他鑽出汽車,向剛才查爾斯的“賓士”停的樹下看了看。便轉過身,手搭涼篷,朝山谷裡張望,接著疾步返回汽車,用力關住車門,他的汽車即刻在彎曲的下山公路上消失。
沒錯,他一定望見了前面的“賓士”。但難以估計,需要多長時間他才能追趕上它。
我坐下來,飽々地吃了一頓午餐。又掂起一隻鮮桃,準備入口。順便瞥視一下手錶,一點半鐘,公路上依然空々蕩々,既無哈米德的汽車,也無返回的查爾斯的“賓士”。
兩點鐘,路上仍無車輛。兩點半,我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不是哈米德還未趕上“賓士”,仍在窮追不捨,就是出了某種意外,再等下去,我就不可能及時返回貝魯特,在下班前趕到jing察局了。
我沿坡下到公路上。那隻瘦狗正在一輛停著的汽車yin影裡躺著。它認出我來,但目光中未抱希望。我走過它時將最後幾塊三明治給它扔下。它一口叼起,躥出公路。大客車的乘客仍然頂著炎熱的ri頭,冷漠地圍立在車的四周,等待海關人員檢查他們的ri常用品。
我走進邊卡站,檯面後邊的官員以不歡迎的目光凝視著我。我用了好幾分種總算在人群中找到一個足以用英語幫我傳達要求的人。
“這輛客車幾時趕到巴勒貝克?”
“三點半。”
我盤算片刻。巴勒貝克不在主幹道上,但在那裡較容易找到小汽車,然後透過便捷的山路還可以在jing察局下班之前趕到貝魯特。“到了巴勒貝克,我在什麼地方可以僱到計程車?”
“在廟宇前,在最寬的大街上,或者請阿多尼斯旅館幫忙,客車就在旅館門前停站。”
我記起了阿多尼斯旅館,我們旅行團曾在那裡吃過午飯,而且,旅館的經理能講滿不錯
的英語。
我說道,“若有人打聽我的去向,請轉告他們,我到貝魯特jing察局去了,然後回我下榻的旅館。”我向一圈人道聲謝謝,走出房間。
大客車的發動機已經轟鳴起來,我爬上車門時,廢氣孔排出一股黑煙。沒過幾秒鐘,客車咆哮著猛一抖擻,散發出一股油煙氣,載著乘客向巴勒貝克進發了。
這一路,真可怕,但總算結束了——客車終於抵達終點站:阿多尼斯旅館門前,街道灼熱齷齪,距廟宇廢墟僅一箭之遠。我下車後趕緊抖摟裙縫,覺得被驅散的跳蚤簡直像雲團似地飄落到地上。客車開到前面去轉頭,其他乘客向四處散去。街上無人,只有一輛黑sè的豪華轎車在路邊停著,轎車正對面站著一頭白sè的駱駝,—個衣衫襤褸的阿拉伯人站在一旁牽著籠頭繩,兩種景象相對照,顯得極不和諧。
阿拉伯人立刻向我走來,請我騎駱駝兜上一圈,說只需付上微不足道的五英鎊即可。我不幹,他又提出讓我在駱駝身邊拍個照,僅交十先令,我再次拒絕,然後跑上旅館的臺階。
我看見旅館經理正在小花園的松樹下陪著一個人喝啤酒。經理是個短小jing悍、臉蛋圓々的阿拉伯人,嘴上還留著幾根八字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