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被曄雅的聲音詮釋得淋漓盡致,難怪他是當年青樓裡的頭牌紅倌。“本來想先走,看你這個樣子,要不再陪陪你?”曄雅些微收斂了酥軟的腔調,說起正經事來。
林青略一沉吟,說:“不必,這裡我自己可以。”一轉眼,又說:“上次說的,考慮得如何了?”
“這兩日看下來,愉之這孩子倒真的跟你說的一樣,聰明是聰明瞭,就是太沉不住氣,磨一磨應該好些。不過,他會乖乖跟我走?”
“早上跟他說了,要不然你以為他平時也這麼狠的?”林青摸摸剛才臉上被愉之用手巾擦紅的地方,話裡帶著絲苦笑。
曄雅也跟著笑起來,正想說話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輕輕釦門。
曄雅眼珠一轉,身子半依上床,臉貼近著卻不碰到林青,哀怨了表情,如泣如訴地說:“大小姐這麼快就嫌棄奴家,要把奴家趕回去了?”
林青也是立刻反應過來,眼裡盈滿笑意,聲音卻是冷了下來:“叫你回去就回去,哪兒來那麼多廢話。”一邊揚聲說:“外面是誰?進來。”
商容應聲推門而入,眼見這雅兒臉上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慢慢地,極不情願地從林青的床邊坐直了身子,站起來,走到商容面前停下,襝衽一禮,微微一頓,本該開口道好的,卻突然用袖子捂了嘴,彷佛怕自己開口淚珠子也會一起掉出來,更招討厭似的,又回頭看了看林青。林青躺在床上,沉著臉,只吐了個“走”字。雅兒黯然,加快步子,幾乎是奔了出去。
商容低垂著眼睛,只曄雅行禮時回了一禮,然後對房間裡發生過或正在發生什麼一概視而不見。
曄雅出了房門,商容走到床邊,行禮,道:“商容見過大小姐。”
林青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卻換上親切笑容,彷佛昨夜不曾見過商容,她也沒有偽裝成那個浪蕩女子,只是用最“林青”的笑容對著商容說:“商採買客氣了,請坐。”
商容坐下來,笑得四平八穩:“剛才見著小公子在熬藥,大小姐身子不適嗎?”林青既然當作沒見過他,他就是沒見過林青,知道林青身體不適自然也是因為看到愉之剛才煎藥才發現的了。
“不妨事,不過小小風寒而已。”林青笑得更是客氣,乾脆坐了起來,披上外衣。“商管事這次來是……”
商容再次站起來,一揖到底:“商容無狀,可否近大小姐身邊侍候?”
簡單明瞭,單刀直入。
林青這次倒是頗為意外,眨了眨眼。
昨夜淋雨之前,商容留給林青的印象不過只是一個能夠顧全自己驕傲的同時,也沒忘店鋪臉面的管事而已,充其量覺得他的口才不錯而已。
昨夜裡,雖然走進雨裡主要是為了生場病,但是愉之的話也有一些原因。
雨密密地下,走進雨裡的林青,只覺得周圍一切都在黑暗中,一切都靜謐無聲,心裡那絲若有還無的煩躁被細細的雨絲溶化成一片清淨。
那是塵囂定了之後,萬物寂寥的時候。
那一刻,她沒有開口說話的慾望。
商容走出房間的時候,她發現了。原本生出些即將被人打擾的懊惱,但是出乎意料的,商容竟然只是陪她站著,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她以為商容是解意的,所以她才開口,原想問他“有沒有信念”,但是出了口竟然變成了“信念是否曾經動搖”。卻不想,一直安靜地與她站在同一方天地裡的人,一開口竟然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不惜一切代價。
那樣濃烈鮮豔的一句話,彷佛在她面前立刻掀起萬丈紅塵。
於是,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故意的。商容果然如她想的一般,躬身行禮。
人,果然有趣。前一刻,萬物寂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