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二零零四年,盛夏。七月的一天深夜,晚風徐徐吹拂,鵝黃色的窗簾在風中輕舞,如一池平整的湖面盪漾起絲絲漣漪,解不開的風情。窗內,林詩曼靠牆坐著,杏黃色的吊帶短裙,單薄如絲,覆著嬌小的身驅,露出光滑潔白的大腿。細膩的手指輕夾一支菸,微啟紅唇,熟練的吞雲吐霧,指甲長而冷,泛著凌亂的光澤。她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眼房間,淡黃色的燈光瀰漫著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粉紅色的桌布透著少許浪漫。一張寬大而柔軟的床,坐落在屋子中央,乳白色的床罩如一輪圓月,傾瀉出朦朧的意境。
這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旁側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林詩曼很享受的一隻腿搭在另一隻腿上,菸頭悠閒的塞進嘴裡,透過忽大忽小的白色菸圈,再一次打量著這個房間。林詩曼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沒有一絲雜亂和隨意,佈置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寬大婉約的床如水晶塔般,在柔美的燈光裡散發出朦朧的氣息。林詩曼嘴角不禁浮上一絲壞壞笑意,眼神緊緊盯著那抹深藍色床單,它沒有一絲褶皺,靜靜的散發出柔美光澤,彷彿在等待著什麼。突然,林詩曼感到一絲慌亂,心跳莫名的加劇。時間彷彿一分一秒都滴落心上,漫長而深沉的令人窒息。扭過頭,掀開輕薄的窗簾,外面籠罩在柔美的夜色中,霓虹燈輕狂的閃爍,點綴著夜色的成熟。林詩曼伸出手指,輕輕一彈,菸頭即飛出窗外,融入夜色裡。放下窗簾,不禁哼起煽情的老歌,扭著腰身來到床邊,林詩曼抱起那隻寬大的枕頭,俯下頭去,一股淡淡的髮香吸進鼻子裡,瀰漫在喉間,深深的沉醉襲來。
往事瞬間點亮,清晰跳躍眼前。時間追溯到三年前,那是二零零一年的一個深夜。城市的夜晚充滿著朦朧的美,蠢蠢欲動的激情,難以掩飾的疲憊。藍色酒吧閃爍的紫蘿蘭霓虹燈分外耀眼,招搖著一個個孤寂的靈魂在裡面沉淪。
“詩曼,下一個舞就是你表演了。你還不快打扮一下。”抹著深紅色唇膏,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快速走到林詩曼面前,見她坐在牆角一動不動,著急的說。
“小紅,我不想跳。”林詩曼看了一眼面前的萬小紅,她的粉色吊帶短裙如同一層透明薄紗,幽暗的燈光裡,胸罩和*映襯的誘人而清晰。
“詩曼,你說什麼呢?”萬小紅不解的看了林詩曼一眼:“你在這兒也不是呆了一天兩天了,有什麼抹不開面子的。外面燈光那麼暗,誰能看清楚你的臉。今晚上的裙子是特別透,可也不能因為這個不跳吧。”
林詩曼慢慢站起來,走到萬小紅旁邊,輕聲說:“今晚上外面的人多嗎?”
“和往常差不多。”萬小紅嘀咕著,伸手把套在頭上染成鮮黃色打著大卷的假髮使勁取下來,露出黑色的齊耳短髮,隨意甩了甩,衝林詩曼咧嘴笑道:“想掙錢,就不要有顧慮。學學我,灑脫一點好。你快點化吧,我出去陪客人了。”
林詩曼默默的嘆了口氣,看著萬小紅扭著腰姿輕快的離開,緩緩的搖了搖頭。機械性的伸出手從牆上掛的各種髮套中,隨意取下一個。紫色的長髮如雲彩流瀉,林詩曼雙手撫弄著它,走到試衣鏡前,向裡面張望,一張清秀的臉上鑲嵌著一雙疲憊毫無光彩的大眼。夜生活過久了,眼睛的水分也乾涸了。戴上頭套,林詩曼粗略化了點妝,眼睛周圍用小刷掃了點淡淡的紫色眼影,乍看上去十分光彩。薄薄的嘴唇塗了點紫色的口紅,整張臉看起來妖嬈迷人。往日林詩曼跳舞的裙子都是紫色,酒吧裡除了小紅,別人都叫她紫蘿蘭。可今晚,老闆說他有一個重要客戶來玩,裙子要透。林詩曼拿著白色吊帶短裙,朝身上比了比,就像一層紗似的,感覺捏在手上比紗還要薄。這裙子穿上和不穿有什麼區別,不就是顯得更朦朧一點。林詩曼遲疑著,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林詩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