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的積極性和緊迫感也逐漸喪失,疲勞接踵而至。行動的推遲使他心臟越來越感到虛弱。四天,五天,六天過去了,沒有任何驚人之舉。在桑德可萊普老爺的生命中,這兩天就像過了一千年。他那重大報道的光輝變得黯淡無奇。那些準備的文章、宣告等越來越不像臨陣的等待,倒像一種即將滅種的魚龍目、爬行狗在夜間發出的哀號與悲鳴。
一天晚上,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根本不在乎是否做了什麼。這件事像氣體一樣蒸發了。如果沒人願意關注它,這樁愚蠢的事業也許就此完結了。火星人也許現在就在吞噬這個世界。不管怎樣——這將使他名垂千古。作為一個最認真最有活力的人生活在一個遲鈍愚蠢的世界裡是種什麼滋味?
他將棉花瓊斯叫到跟前。“在火星人這件事上你太嚴肅。”他說。棉花瓊斯立刻明白他獻的計沒用。“你讓它聽起來有些太刺耳。用你那種嚴肅的表達方式,讀者難以接受。他們喜歡輕鬆愉快。公眾不知道的東西不可能真正存在。如果報刊停止發行,你的飯碗就沒了。還是讓它輕鬆些,愉快些。”
“在我們說過之後!”棉花瓊斯說。
“把內容寫得輕鬆些。一種半象徵的——幽默的東西,就是這樣。”
“我明白,”棉花瓊斯說道,並竭力不使自己顯得不高興,“我想我可以設法做到。是的,這是一個極好的政治綽號,老闆,不管你願意怎樣說。你想不出更好的來了。給‘知識分子’和‘智囊團’下個十年的假期。讓赤色分子退色。火星人!人們將從‘走’這個字開始仇恨他們。”
4
約瑟夫·戴維斯先生站在特拉法卡廣場一角,望著西去的車流。許多車上掛著巨大的星光閃閃的廣告牌,上面寫著嶄新的內容。他能看清三個大寫的M,但要看清中間的其他字母則要花些力氣。那三個字意思是“音樂火星侏儒”。
“他們就是這樣看的。”戴維斯先生說。
他的眼睛被劃過夜空的亮光吸引。上空有一排用火紅的字母組成的字,“音樂火星體儒”。……
“都一樣,”戴維斯沉思了一會兒,小聲說道,“他們就在這裡。”
第八章新人如何聚集到一起
1
“這麼說你的火星人終於來了,戴維斯。”赫德曼大夫說。
“我向你證明過,”戴維斯回答道,“新的人種正在出現。他們使我相信……我並沒說他們是火星人。”
“長而粗的頭髮是故事的一部分。總之,你知道——他們也許是。”
“為什麼不是別的星球?”凱帕爾說。“同星座?為什麼火星人成了一個專有詞?”
“用什麼名字都一樣,”戴維斯不以為然地說,“我們只圖更瞭解他們,何必在名稱上傷腦筋呢?就固定用火星人這個詞吧。”
“報紙對此毫無疑問。他們堅持認為要麼是火星人,要麼什麼都不是。”
戴維斯聳了聳肩。
“總的來說,我不希望把這件事透露給新聞界。”凱帕爾說。他將放在桃木桌上的臂膀圍成一個圈,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狡黠,“新聞幾乎可以創造任何奇蹟,實在難以置信。新聞都起了什麼作用?先是這個桑德可菜普盛行一時,然後又被公眾嘲笑。沒有什麼比流行看法更容易轉瞬即逝的了。我們現在有什麼?整個一麻木不仁。幾個可歌可泣的信徒東奔西走、半遮半掩地創辦樣子傻里傻氣的專刊,還有什麼協會,用來表明他們對這事的堅信。據說,在倫敦至少有兩家擁護火星人協會,三家反對火星人協會。出版那本名叫《歡迎》的粉紅色封面雜誌的傢伙看來是個主要人物。我聽說美國有相當多的協會,但規模都不大,大多有向神秘主義靠攏的傾向,把火星人和西藏混為一談。因而出現了一種新型妄想精神錯亂,在這些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