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們,但對天帝的召令終還是推不得。
晨間監督著我喝下沈紅衣開的藥後,往我嘴裡塞了塊糖,就出了宮。
他前腳剛走,白岑就大大方方地找上了門來,腳往宮門上橫著一踩,痞氣十足道:“武羅出來見客了!”
……
仙娥們慌慌張張地將此情景彙報給倚著塌看戲本的我,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
我面色陰沉地提劍衝到門口,指著他道:“你還有臉來找我?”
這情景為何如此詭異,詭異到怎麼像一個苦逼女面對一個負心漢?
我覺得氣場不太對,調整了一下,冷笑道:“你是來償芫芫命的嗎?”
芫芫二字讓他囂張氣焰消弭得無影無蹤,他出神了一會兒,按下劍對我說:“我是來償還,欠芫芫的。你且隨我來。”
太熙宮對應祝融的神位,在九重天的南方。因得著祝融火神與南海之神的便利,此地和暖而又溼潤,仙草仙木長得十分茂盛。又因祝融和歲崇有個一樣的癖好,就是喜靜,眾仙再是好奇也不敢逾越,恐觸了他的神威。
總結一下,就是這裡很適合殺人滅口,商量不法事宜。
白岑將我領到一處極為偏僻的地兒,停步時還不放心地施了一道咒法來。我想大概他不是想被我滅口,就是想滅我的口。不管他動機如何,到最後也只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我除了貪財外也貪圖性命,因而決定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他在我傷好之前不要打打殺殺,以免落了個趁人之危的壞名聲,將來還怎麼去騙人家小姑娘?
他神色凝重地對著一株美人蕉沉默了許久,我也戒備地醞釀臺詞了許久。
“你與我表姐的事我不想摻和進去,但我欠了芫芫一命,她在這世上最牽掛的就是你了。”他突然如是道,眼睛已經盯著那長而闊的芭蕉葉,看似鎮定,可他不自覺發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你也知道我和雨師妾素來不和,你現下說得我也許半個字都不會信。”我沒好氣道。
“信不信隨你,反正以你的腦子也難分清可信的與不可信的。”他聳了聳肩。
這種好想拔劍砍人然後就地埋龍屍的心情是什麼……
他仰頭長長地吐息,接而道:“你的母親是天地間唯一的聚魂草,是吧?”
萬未料到他竟會提起我未曾蒙面、只在阿爹隻言片語裡瞭解的母親,一時怔愣在了原地。
他斟酌了片刻,緩緩道:“我也是在不經意間聽表姐和白明紫說起,當時表姐說,天帝告訴她,聚魂草乃是上古父神所遺之物。”
我心裡一咯噔,就聽他道來:“它既可說是非仙非魔,也可說是既仙既魔,如此你可明白了?”
第三十四章 回不來了?
即便是在天界天生的仙胎都屬於是稀少品種,更別提是在下界的九州八荒裡了,因而作為稀有品種的我一度認為自己是非常與眾不同的,並沾沾自喜過。
後來這種認知被我師父東華帝君給無情地打破,怎麼背都背不會的仙道經卷,學了萬把年還馬馬虎虎連他道袍邊都打不著的仙法,連和我一同進門在紫華府裡打雜的豬妖都能順溜地吐出一嘴的經文,讓我飽受打擊。
婚後我鬱鬱寡歡地對同樣是仙胎出生的歲崇抱怨,活了萬把來年,我真的沒感覺天生的究竟如何地與眾不同,這坑死神仙的種族理論完全應該被顛覆被批判被推翻。
他將將沐浴完,漆黑溼濡的長髮隨意披在身側,泛著幽幽冷光。他闔目依在我身側,吐出一句:“對你而言,依舊是與眾不同。”
我“咦”了一聲。
他慢悠悠道:“笨得與眾不同。替我將發擦乾。”他眼都沒睜,將白軟的布巾塞到我手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