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奇仍望著女孩離去方向發呆,許久之後,浣浣站在他身後的一座陡坡上,居高臨下,把他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盯著,別讓人溜了。”她靜靜吩咐守在崗哨上的漢子,然後頭也不回地跨上馬走了。
傷口沒有繼續惡化,再度敷上藥後,自上山以來,霽蓮第一次放鬆下來。
“你這個惡棍,我不會讓你死的。”她輕輕撫摸著小韜光潔古銅色的額頭,不自覺地微笑,他仍處於閉目狀態。霽蓮的纖纖細指大膽地沿著額頭輕柔而下,滑過他的挺直的鼻樑,他固執的下顎,還有那張老愛捉弄她的嘴。“雖然你有時真的蠻橫不講理,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好人。”
在她心裡,有某種蠢蠢不安的情愫正在滋生。霽蓮回想起在福州見到他的日子,意識到自己的喃喃細語有多放蕩,她滿臉通紅,急急地把手縮回,坐在床沿,垂下頭髮呆。
小韜靠在床頭,不知何時醒來,他眨著一雙似笑非笑的大眼睛凝視她。
霽蓮若有所感地抬起視線,綻出歡喜的笑容。
“你醒了。噢,謝天謝地!我嚇死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傷口還會痛嗎?”
方才被她喃喃細語一讚,加上眼前這抹日夜牽掛的笑容,小韜的心防徹底瓦解。
他心裡下了決定,他非要她當他的女人不可。
“你……你醒了,肚子餓嗎?”
他還是瞅著她,然後溫柔地揚起嘴角,看得霽蓮頰生暈。
“唉――陳小韜,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是個大夫,我沒佔你便宜,我有責任照……顧你。”她劈口解釋了一大串,忽然感覺心很慌亂,急急去收拾地上拆下來的布條。
“我躺了多久?”他的眼光還是沒移開。
“兩天了。本來那位侯姑娘要過來照顧你的,後來我不放心,就留在這兒了。你……”
“喔――”他收住笑。“我已經忘了怎麼進山的,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除了……”
“除了什麼?”
“那些年輕男人看我的表情拫奇怪,好像我是他們的敵人一樣。後來是一個嗓門很大的老爹和那位侯姑娘,他們幫著我把你送到船上來,又叫了幾個男子守在外頭。”
“……”
“對不起,我不該在這時候讓你煩心的,可是我忍不住想問,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是不是他們認出了我是女人?”
“看你樣子很奇怪……”
他習慣性的摸摸鼻子,低頭想了想,忽然開始一陣莫名的笑,這一笑便無法停止。
霽蓮頓時寒下一張俏臉。她最討厭的就是他這一點,早知道這樣,她一定不會問了。這個陳小韜老拿她當傻瓜一樣,不是板著臉,就是死不正經地氣她!
看她生氣了,小韜才努力約束自己,收住笑。“告訴我,那個侯姑娘是不是老對著你瞧,還很深情款款的。”
霽蓮迷惑地想了想,回憶上山那天,卜老虎在眾人前罵出來的話,她不滿地橫了小韜一眼,臉色再度發紅。真是荒唐!要是把迷事說給他聽,陳小韜一定又會拿這件事來笑她,她學乖了,不想再做呆子。
“這兩天我只注意到你的傷,沒去管她。”
“是吧?”說完小起便咬著嘴唇,忍耐著不咧開嘴。
喔!老天!真的很難,碰到霽蓮,他就是忍不住。
“你認為小浣長得怎麼樣?”
小浣,好親熱的叫法,聽到那溫柔如風的語氣,霽蓮想起好久以前,曾經有個男人握著自己的頸子,柔柔在喊她一聲蓮蓮,她心裡開始無端冒起怒煙。
那侯姑娘這麼關心他,肯定是喜歡他的。她幹嘛這麼雞婆,打擾一對情侶的相聚?在小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