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你來自天宇學院!”
有道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那是天道學院的一名少年,少年身著寬鬆院服,乾淨漆黑的眼瞳裡一塵不染。他拳頭緊捏,小臉脹得通紅。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將這一番話給說了出來。他顯得有些緊張,因而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緊張,但少年語氣之中所包含的情緒卻極為純粹,那是純粹地對天宇二字的憎惡。
楚歌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漸收,像是聽見了最為滿意的答案,然後說了一句話,緩緩走下了擂臺。
“何錯之有……”
短短四字。卻包含了許多意思,是的進入天宇學院從來都不是他的過錯,明明天縱之資卻是成為了燙手山芋。可以說楚歌是被那些院長們趕進了那座廢墟之中。
高臺上,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們何嘗不知青年人一席話是在嘲諷他們,但所有人皆是面色淡然,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那個決定對楚歌來說不公平,可對書山是公平的。為了書山大義他們自己都可奮不顧身,犧牲區區一個學生的利益又算得了什麼。
所謂決策取捨。大人物自然就得顧全大局。
聖教七子不知楚歌的那番話是何意義,更不明白書山為何會將一個甲上考生趕進了那家學院。或許當他們看見那張甲上試卷之後便會明白。
排名第七的少年看著楚歌的背影,青稚的眼眉微微皺著,眼中並未露出鄙夷而是絲毫不屑於他的作法。
“廢了一個敵人,對他而言便是少了一份修行的動力。”
而那位長髮邋遢男子聞言後卻是微微一笑,伸出寬大的手掌溺愛地揉了揉少年的腦袋,說道:“或許……他修行的動力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了呢。”
少年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懷疑大師兄中所說的話,長髮男子遙遙地看著青年,漆黑的眼瞳中露出抹疑惑之色。
“鏡花水月?他不應該習會異魔族的身法。”說完,他又瞥了眼主教,卻見老人還在沉睡,也不去打擾詢問。
比賽繼續進行,因為先前的那場戰鬥所帶來的震撼,後面的比賽都變得索然無味,畢竟吃了大餐以後誰還會對清水白飯感興趣呢。
楚歌后面的戰鬥就顯得安靜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他先前說的那番話,場下就少有人再開口指指點點,毫無意外的,他都是很輕易地戰勝了對手,不過並未像對付沈文澤一般再去摧毀別人的星府,甚至在勝利時都是選擇將對手扔出擂臺外,並未傷及他們。
當然,他這樣做從來都不是想著證明自己是什麼好人,那樣實在太麻煩,也沒有這個必要。可如果再出現如那沈二公子的蠢人,他也不介意徹徹底底廢了對方,以免夜長夢多。
張衡與楚歌並肩而立,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終於還是這位身著紫袍的俊朗青年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氣氛,試探性地問道:“你的氣息在星府巔峰,三個月前,是在星府後期才對。”
“恩。”
“我不是說你的進步有多快,這樣的速度根本入不了本天才的眼。”張衡撇了撇嘴,語氣忽然變得凝重。
“楚歌,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而且,我相信發現這一點的絕不會只有我一個人。”
楚歌回頭看了眼他,然後淡淡開口道:“我的星府修好了,修為突破自然水到渠成。”
“什麼?你再說一遍?”
楚歌沒有理會他,而是回頭認真看著比賽,他當然承認張衡這個朋友,對方也確實幫過自己不少忙,這些東西楚歌都記在心裡,但無字天書一事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就像那晚自己說出星府破裂的問題後隔天便傳遍了整個書山,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誰也不知隔牆是否有耳。更何況,這件事情一旦曝光,對自己對張衡都絕對算不上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