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許久才來?還好恆哥兒是個好相與的孩子,並不怎麼鬧,當孃的人,凡事應以孩兒為重……老太太那裡雖然也要侍候著,不是有瑞雪她們嗎?”
媚娘垂眸道:“兒媳從老太太那裡出來,去看了一下三奶奶……讓母親受累了,是兒媳的錯!”
鄭夫人一揚眉:“如蘭還沒好利落嗎?唉,你們這些孩子,都怎麼啦?這個好了那個又躺下……都不會自己保重身子!”
“母親教訓的是,兒媳日後多注意!”
鄭夫人看著溫順的媚娘,滿意地點了點頭:“二房的媳婦們不成什麼氣候,景玉要強會一些,如蘭是扶不上牆的。你是我們大房的媳婦,終究要掌管候府中饋,將來候府也是由恆哥兒來繼承,你是他的娘,算是替兒子管家業,盡心盡力自不必說,腦子要靈活,心眼活絡些……你玉表妹是我兄長最小的女兒,常來候府陪著我,你病了這些日,我身子也不好,都靠她照看,與英兒又是知根知底的……”
媚娘心跳快了半拍:來了來了,又要說什麼了!
卻見鄭夫人的陪房何媽媽一步跨進房來,她身後,三四個僕婦端了食盒魚慣而入。
隨之,春月等丫頭捧了盛裝熱水的銅盆和疊放棉帕巾的托盤進來,依次侍候鄭夫人、媚娘、鄭美玉洗手。
夏蓮洗了手,開啟食盒將飯菜擺上桌,何媽媽在一旁幫著拿食盒蓋子,一邊笑著說道:
“你們不知道,廚房裡的婆子們在收拾一隻狍子,說是大爺一位東北邊的朋友送的!”
又是東北邊的朋友,該不會是那位送人參的吧?媚娘心裡暗忖,若是那個,她倒有心去瞧瞧,看他像不像個種植大戶。
那人參真的好,她吃了兩片,身體上沒感覺出什麼,精力卻越發充沛。
秦媚娘這具身體,實際上很嬴弱,若不是她意志力強,總要躺床上十來天才敢四處走動。
媚娘盛了一碗湯,雙手將湯碗送到鄭夫人面前,笑道:“看這湯熬得極好,母親先喝碗雞湯!”
鄭夫人接了:“你也喝些,剛好起來,不時地讓廚下殺只雞燉著吃,養胖些才好!”
“兒媳知道了,謝母親關心!”
媚娘也給鄭美玉盛了半碗湯遞過去:“玉表妹也喝!”
鄭美玉忙擺手道:“怎好勞表嫂為妹妹盛湯……”
鄭夫人喝了一口熱湯,眉頭舒展開來:“接了吧,表嫂這次給你盛,以後你就學乖巧些,給表嫂盛!”
鄭美玉抬眼看她姑母一眼,應了一聲:“是!謝謝表嫂。”
媚娘盛了一碗雞湯讓奶孃喂恆兒,自己回到飯桌旁,看著鄭美玉,微笑道:“若要說謝謝,我這個表嫂才該謝謝玉表妹!我病了許久,全賴玉表妹打點清華院的事務,聽說月錢都替我收著呢,免使婆子丫頭們胡亂用了去。又照看恆兒,恆兒是個好相與的,不哭不鬧,可他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邊!”
鄭夫人停下喝湯,看著她:“怎麼說?”
媚娘說:“母親不知道:那天我走回清華院尋找恆兒,發現整個院子都沒人,不知是哪個狠心腸的,將恆兒獨自一個扔在竹搖籃裡,那樣冷的下雪天,他衣裳單薄,身上也不蓋小被,手腳亂舞,就是不哭不鬧!若他肯哭鬧,豈會沒人來抱他?”
鄭夫人回頭看著一旁乖乖喝湯的恆哥兒,眼睛忽然紅了,聲音裡隱藏著怒氣:
“是哪個作死的賤婢!何媽媽去查一查,查到了給我狠狠打,打死了才好!”
媚娘道:“兒媳問過王媽媽,王媽媽那兩天帶了翠喜、翠思、翠憐和橙兒蘋兒在前堂守靈,未能回清華院,奶孃當時也不在!”
鄭夫人盯了奶孃一眼:“奶孃不和恆哥兒在一起,能去哪?”
奶孃忙說:“回大太太的話: